云起和陆安然已经往里走了些距离,不再听身后马大师絮叨。
行进片刻,陆安然狐疑道:“一两人失踪尚且可以解释,但现在一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钱知县怎么没有上报朝廷。”
云起走到一户农家前,玉骨扇轻轻一推,本来就老旧的木栅栏被推开,他走进去,不以为意道:“你刚才经过,看到多少村子成了guǐ • cūn?”
陆安然稍作回忆,道:“除去这里,还有四处。”
“如果你是钱知县,多一事还是少一事?”
这么一提醒,陆安然就明白了,“钱知县上报时,如同其他几个地方,只说天灾,并未讲明实情。”
房间很久不散气,云起推开后用扇子左右扇了扇,头往后转对着陆安然道:“如果我们不来这里,谁知道上巳村还是鬼巳村,又有什么区别。”
灰尘散的差不多,陆安然沉默地进去看了看,锅碗瓢盆随处可见,连被子都是半推开的团在一起,好像主人匆匆离开,随时都会回来补眠。
然而,这里结遍蛛网,布满灰尘,屋子里的活人气早就消散无影。
云起眼睛落在桌上的茶碗,碗里没水,但他拎起茶壶盖子,里面还有半壶水,只不过经过潮湿天气的渗透,壶壁长出绿毛,看着有些恶心。
“有人在睡觉,有人在喝水,有人在哄婴儿入睡……”一连看了几户人家,云起站在空旷的地方扇掉鼻子里灌满的霉味,缓缓吐出嘴里的话,“真就像眨眼间突然不见。”
陆安然点头,“所有的桌椅摆设都没有动过痕迹,除非他们自己在同一个时间出门,否则……”
否则真就妖怪把人吸走可以解释。
云起微微歪头,两根手指掐住额头思忖道:“如果是所有人同时出去,还在大晚上的休息时间,你能想像是什么原因吗?”
陆安然眼皮子一动,视线掠过地上一个木头做的小马车,这家人的主人应该是个木工,相较别家来看,里面的家具更加齐全也精致一些,还有散落各处的小玩意儿,显示他们家刚添了人丁。
陆安然忽然有个念头,这家人或许不富裕,但一定很温馨。
“除了天灾,我真的想不出来。”她看着手里缺了一个轮子的木头小马车说道。
云起否定,“如果这样简单,我不相信钱良没查过,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失踪的人真的不见了。”
就算是避灾,之后不可能不回来。
抱着一无所获的遗憾,临走前,云起却发现村子后面的一条小路上有几个脚印,他用纸拓印了脚印的大小痕迹,问陆安然,“是不是周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