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虾都要戳烂啦。」言冰尘两手捧着勺子釜底抽薪「救起」大虾,引开话题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为何知晓惠妃的秘密?」
「惠妃对齐语烟确实过于上心,不惜性命保全。」柒墨凡放下银筷接着道:「但也无法确保她俩是母女,你这是兵行险招。」
龙胤铉亦放下银筷投去赞赏的目光道:「冰尘这是急中生智,破釜沉舟。是否早在水中放了白巩?」
「博学呀,竟然知道用白巩。」她双目一撑想竖起大拇指,无奈手指无法弯曲只能作罢道:「惠妃疑心重,一开始做手脚她定不会上道,于是……」
「于是你让翁太医在水中加了醋,随了她们的愿,再揭发?」龙胤铉好奇的向前倾,接着问道:「你怎能为仆先知,确保她们会用那壶水?」
「我不知,但白巩不在水中。」她下颌微抬,稍稍停顿说道:「而是在锦帕上。」
二人回忆起惠妃和齐语烟用锦帕止血的情形,恍然大悟。
她接着说道:「惠妃精明,势必不会用她人准备之物,但滴血后就会有所松懈,锦帕上的白巩附着在伤口上,所以再次采血就必定融合。」
龙胤铉拍手称赞道:「在如此短时辰内能想出此计,智慧过人!」
柒墨凡点着头嘴角一勾道:「就你主意多。」
「可能怕齐语烟受罚,她没沉住气,让在座不看结果都了然于心。」她收起笑意道:「只是她太幸运了,竟然怀了王嗣,哎,这糖姜膏也太有效用了!」
「待她产下龙嗣,父王自然会治她的罪。」龙胤铉还清晰的记得,当汉王知道惠妃怀有身孕那一刻的表情。
汉王眉心微收,面上没有一丝喜色,仅一句:「带下去好生调养。」便拂袖而去,再未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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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哎哟哟,冰冰你这是怎么了,柒姑都有好几日没见着你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柒姑捧着言冰尘的双手,抚摸她微乱的碎发。
她看向一旁没被她声音吵醒的小海,顿感不妙道:「小海怎么这个时辰就睡的那么沉啊?」她伸手去抚摸小海。
她接过柒姑的手道:「小海没事,就是累坏了,我也没事。」她瞄了柒墨凡一眼,心知他没告诉柒姑她搬出去的事。
「那你这手?」
「做饭呀,大厨请假,我这几日只能住在店里替班,这不,着急用手去端炖盅,就烫到了。」
「哎哟,听着就疼,找府医看了没?擦药了没?」柒姑皱着眉,给她吹着手掌。
她鼻翼一酸,抱着柒姑,所有情绪涌上来,委屈,惊恐,愤怒,悲伤一股脑儿随着泪蜂拥而出。
「呜呜呜,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已经尽力做好,却还是做的不好,呜呜呜……」在这个不平等的时代,她努力隐忍却还是招来杀身之祸,甚至连累了身边人。
柒姑扶着她的背,心领神会安慰道:「傻丫头,你做的真的很好,天塌下来有柒姑和墨凡给你撑着呢。」
柒墨凡心中一揪,上前抚摸着她的后脑,给了他俩一个有力的拥抱,宛如融洽无间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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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冰尘哭累了,柒姑抱着她小睡,柒墨凡在烛光下夜读,小曼轻敲房门道:「老夫人,将军,晚膳备好了。」
柒姑和柒墨凡皆用食指抵唇示意轻声,柒姑做着夸张的口型:「端进来。」
待小曼把膳食放在桌上,他小声说:「娘,你去用晚膳吧,我守着她。」从柒姑怀里把她接过。
柒姑出门时回头满意的点头笑笑,心想:「我儿终于要开窍了。」
月上树梢,树影随风婆娑起舞,把月光打散,像是陨落的一地繁星。
言冰尘伸展着手臂,挪动脖颈,侧身又窝进「柒姑」怀里道:「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嗯?怎么触感这么硬啊!」她顺着他的腹部往上摸,没有胸?她猛得抬头,看见的是下颌微抬,双颊绯红的柒墨凡。..
她慌忙起身,手按在床上酸痛袭来,又一倾身,栽在他怀中,她颔首埋头不语。
他搂着她的肩,她心跳加速,闭上双眼,暗暗期待有浪漫之事发生。
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椅上道:「既然醒了,就用晚膳吧。」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直男。
「我手包的跟粽子一样,要怎么吃嘛?」她嘟着嘴,像个撒娇的孩子。
他夹一块鱼放入自己碗中,剔好鱼刺夹至她碗里,一顿,又送进她早已张开的嘴里。
她抿嘴憋笑,一口又一口享受着被他服侍。
「这?」他曲眉拎起一只螃蟹道:「我从不吃蟹。」
她嘴角微勾道:「我最喜欢吃蟹了,现在特别想吃。」她巴眨着睫毛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扁了嘴,把螃蟹四肢卸下,椭圆蟹身放在桌上,一拳锤下,蟹壳碎裂,蟹肉从蟹腿连接处溢出,卖相虽不好,却属实可行。
又在蟹钳处捶上几拳,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饱满蟹肉现于眼前。
他用勺子把蟹肉和蟹膏刮下喂她,她吃得眉开眼笑,满口螃蟹的鲜,满心被照拂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