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与这道人今早才闹过些不愉快,如今这道人又特地来找自己,很难觉得是什么好事。
不对!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难不成是偶遇?可见他这表情,分明就是一副特地在这里等自己的样子。
李大官人拿捏不准,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恼怒,只在面上装出一副凶悍的样子,大踏步走了过来。
“你怎在这?”
“在下特地在此等候官人。”
“等我做什么?”李大官人瞪着他,
“今早洒家大开善心,放过了你,你还敢找上门来,真当不怕打不成?还是你觉得洒家看来好骗?”
“官人误会。”宋游笑着对他拱手道:“只是在下今早见官人身有妖气,又气运不佳,恐怕是与妖物邪神相处久了,又行了太多亏心事,如此长久下去,官人恐怕就彻底没有回头之路了,所以特来解救官人。”
“你胡说什么?什么妖物?”
“官人心知肚明。”李大官人上上下下打量宋游一眼:“嘿!你个逛窑子的道士!装什么高人?骗钱骗到洒家头上来了?可有去打听打听洒家是什么人物?道听途说几句传闻就觉得可以用来哄骗你家官人了,再不走,你可要讨顿好打!”
“官人嘴上积德。”
“你积点德吧!一个道人跑去玩尼姑,跟我在这装什么世外高人?”
“这个世上会说话的人很多,但懂得在恰当时候闭嘴的人却很少,这实在是种修养。”宋游对他说,
“如果官人闭不上嘴,在下乐意效劳。”
“我唔唔……”李大官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支支吾吾,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说不出话——而是连嘴都张不开了!两张嘴合得紧紧地,就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了一样,无论怎么想张开嘴,它就是一点不动,使不上劲,不听自己的。
“唔唔……”李大官人支吾不停。三花猫歪头盯着他。李大官人表情越发惊恐。
然而他在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那道人对他说:“官人安心些。
“若是想害官人性命,在下轻松就能做到,可比起取官人的性命,在下却更希望官人能改过自新、从此向善。
“在下住在静福客栈二楼左边,地二号房,官人这法术每日凌晨与正午时分会解开一刻,一刻之后就会恢复,足下想清楚后,可来找我。来找的时候须带一碗淡酒,三钱银子。”说完这道人便走了。
那三花猫也跟着走了。
“唔唔唔……”李大官人眼睛睁得溜圆,可他无论怎么支吾,那道人都不回头,倒是那猫频频回头看了他几眼,满脸好奇,路边路人也惊奇的看他。
这可不是不能说话那么简单,嘴巴张不开,吃饭喝水都没办法。李大官人眼珠子转动着。
转身折回家中,悄悄看那道人走远,又等了一会儿,便匆忙地往城外走。
不过他也机灵,绕了不少圈子,时常停下来看后边有没有跟着,确定没有,才走到城外东边的一户隐蔽所在。
这便是供奉灵敏大仙的地方了。一直在这里待到午夜。嘴巴果然恢复,恢复得毫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