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行走禾州之际,在景玉城外,除掉了永阳上仙后,捕役搜出了一堆杂书,其中有一本通过并非自然老死的阴魂来延长寿命的邪法,上面需要用到的药材中就有香根。只是除了少数人,想来任谁听到这个名字,都不会与臭联系起来。
可这么一想倒也合理——
世人常常管臭的东西叫什么什么香,是一种文雅的叫法。
“……”
宋游神情凝重了些,但也多了些疑惑。
因为想到那份他只粗略看了一遍就烧掉了的邪法,想到香根,想到延寿,这才想起,这什么千年灵参,龙骨,上边好像也都写着有。
只不过当初那门邪法并不厉害,就算延寿顶了天也就一两百年,世上有很多延寿之法,比它堂堂正正也比它功效更好。
可惜那本书已经被烧了……
“后来我们商量了很久,彭镖头还是将箱子装回去,将压的镖原封不动的送到了丰州,如实告知给那边接头的人,请他们告诉给买家,然后又在那里等待了几天,也没人来找我们,这才回来。”镖师并不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继续说道,“彭镖头很担心,怕那批货物珍贵,运镖的人也身份尊贵,可能会迁怒于我们,又怕今后丢了这门生意。不过我们只是中间的一段,路途遥远,上次离这次也只一个来月,等我们回到镖局几乎立马又来了一趟新镖,我们只好告知那边的人,请他们回去时把消息带回去,然后继续运这一趟,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
“仙师?仙师?”
“多谢你了。”
宋游回过神来,盘坐在床上,顿时对他一笑:“放心好了,在下修行中人,言出必行,绝不会告诉任何人足下泄密之事,只对镖头说你来我房中夜窃财物而被捉到,镖头如何处置,是镖头的事。足下尚且年轻,又有一身武艺,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改过自新,或许前途无量。”
“仙师……”镖师贪心道,“不知可否看在我说得如此详细的份上,莫要告知镖头?”
“不可。”
宋游平静的看着他:“不过足下确实帮了我大忙,或许我可以为足下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俗话说得好,坦白从宽。”宋游对他说道,“如果足下愿意主动去告知镖头,说自己夜窃财物被发现,我们可以配合足下说句谎话,就说我们当夜也没有过于为难你,也许镖头会看在伱从未对押送货物动过歪念头的份上,罚得轻些。”
镖头目光闪烁,想了好几下,这才拱手:
“多谢仙师!”
“夜深了,早些歇息。”宋游看了他一眼,又委婉的说,“足下是个直性子,宜做个坦荡之人,不宜动歪念头,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小人受教……”
镖师说完瞄了眼道人旁边桌上。
猫儿端端正正的蹲坐着,正在舔爪子。
再回头瞄了眼门口——
那只猛虎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大门敞开着,空空荡荡,就像猛虎从未出现过一样。
“告辞……”
镖师说完试探的走了两步,回头看猫,只见猫儿依旧专注于舔爪子,看也没看他一眼。
镖师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跑了出去,连门也没有关。
“……”
宋游不由摇了摇头。
真是个莽撞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