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诗!”
“好一个城中增暮寒啊!老夫读过无数咏雪诗,却无一首能比得上这一首的。”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此诗虽然只有短短二十个字,却描绘出终南山余雪的景观,仿佛让人置身其中,尤其最后一句,甚至让人感受到余雪消融的寒冷!”
周鸿雁点头轻叹,这个江寒当真是个绝才,这首诗虽然简短,但绝对可以挤尽历史咏雪诗作中的前三!
孔无明脸色大变,他虽然很讨厌江寒,恨不得杀他而后快,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的好。
哪怕他心里的那首诗,也比之不及。
而跃跃欲试的新罗才子们一下子脸色就僵硬了。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仿佛吹来一阵冰凉的冷风,风中仿佛带着终南山岭余雪的气味,竟震得殿中的杯子、碟子都叮叮作响起来,同时殿中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竟冷了许多。
所有人都是惊诧抬头,这龙德殿中有火炉供暖,再加上适才众人都喝了酒,变得温暖无比。
但现在一场不知从何而来的风,竟让这殿中温度下降了。
“这是儒道异象!”
“此诗达到闻州,假以时日,成为镇国诗也不是不可能!”
“是这首诗引发了儒道异象!”
有儒生忍不住惊叹道。
“什么?儒道异象?这江寒随便作一首诗就能引发儒道异象了?”有武将傻眼了,忍不住道。
“你这个粗胚!根本不懂这首诗好在哪里!此诗乃是咏雪诗中的绝佳之作,纵使将历代咏雪诗排名,也能进前三,不懂就闭嘴!”有人忍不住呵斥道。
那个武将不服气的瞪视了过去,结果发现是大儒禇云栖,立马又怂了下去。
“哈哈,好一首‘望终南余雪’!不愧是我的儿子!倒有我年轻时十分之一的才华!”江震声朗声大笑了起来,虽然他读不太出这首诗好在哪,但看着殿上儒生的反应就知道这首诗很好很好。
江锋不禁多看了父亲一眼,心说父亲脸皮真厚,怎么我作诗的时候不这样说。
江寒看向孔无明道:“孔兄,轮到你了。”
孔无明脸色难看,轮到我了?你都作出这种镇国诗了,还让自己怎么作?
就连新罗文人也都是脸色难看。
原本他们也在心里构思好了一首诗,正打算拿出来,谁知道江寒第一首诗就作得这么好,这叫他们怎么比?
拿出来丢人现眼吗?
夏启帝笑道:“好!不愧是大夏诗魁,此诗极佳,朕心甚喜!”
江寒急忙道:“多谢陛下夸奖!”
夏启帝道:“谁还有诗要作?”
徽明皇帝的目光从殿上才子的脸上一一扫过,却没有人敢出声作诗。
哪怕是孔无明也是闷声坐了回去。
虽然他很想赢,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咏雪诗比不上江寒的这一首。
拿出来也是丢人现眼。
夏启帝目光炯炯,道:“还有何人要作诗?”
殿上仍然安静一片。
夏启帝笑道:“既然无人作诗,那此次除夕文会的魁首便是江寒了!”
便在这时,新罗皇子却站了起来,大声道:“我等不服!”
这个声音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文武大臣皆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大喊大服。
待看到是新罗皇子开口时,大夏的文武都是面露鄙夷之色。
不服什么?不服你就作诗啊!
这些新罗人这是输不起吗?
不过以新罗人的卑鄙,有这种举动也实属正常。
夏启帝脸色平静,气态沛然,目光落在新罗皇子身上,顿时让对方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你有何不服?”
夏启帝声音低沉,没有情绪波动。
新罗皇子朴永正顶着强大的压力,大声开口道:“周祭酒出的题不公!”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周鸿雁身上。
大夏文武都想,周鸿雁出的题有什么不公的?
“有何不公?”夏启帝脸色未变,依旧平静询问。
“此题为望终南余雪,要写的是终南山余雪,对吧,陛下?”新罗皇子缓缓道。
夏启帝点了点头:“不错。”
新罗皇子道:“我等远道而来,连这终南山也闻所未闻,更别说见到那终南山余雪,如何作得了诗?而江寒乃是大夏人,这终南山见得多了!以此为题,乃是对我们存心为难!我们不服!”
随着新罗皇子开口,殿中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变。
这新罗皇子虽然有些胡搅蛮缠,像是不甘认输的耍赖之举。
但不得不说,他说的也确实有一些道理。
这些新罗人也确实不曾见过终南山余雪。
“对!我们不服,我们从未见过这所谓的终南山,就要我们以终南山余雪为题来作诗,这是故意为难我们!”
“江寒生在京都,这终南山他不知见过了多少回,自然很容易便作出诗来,而我们见也未见过,叫我们怎么作?这简直就是在欺负我们!”
“堂堂除夕文会,为了赢竟然用这种手段故意为难我们,这便是大夏的大国风范吗?”
“我等远道而来,却遭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心中实在大服!”
“江寒这般赢法,我们不服!有本事重新比过!”
新罗文士总算是找到了机会,立马齐呼不服。
刚才江寒一首诗便简单压过他们,让他们作也作不出,写也写不了,真是憋屈得厉害。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指责周鸿雁出题不公,他们自然要大力抨击反对。
“胡言乱语!真是会作诗者,哪怕未曾见过这终南山,至少也能作出来。”
“胡搅蛮缠的新罗蛮子,你以为我们是你们吗?还存心为难你们!”
“连咏雪诗也作不出一首,竟然还敢说不公!”
许多大夏儒生早就憋着气,当即跟新罗人互怼了起来。
儒生还好,言语还文明一些,武人们则是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毕竟两国积怨已久,尤其新罗人动不动就说大夏这个东西是他们的,那个东西是他们的,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一些大夏武人早就想揍人了,只是碍于礼节不能动手而已。
眼见场面越吵越大,夏启帝喝道:“除夕盛会,安可在此吵架!”
夏启帝声音虽然不大,却让众人迅速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