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轻轻触碰着,先从他指尖触碰,然后再到他指尖的上方,她堪堪握住不再往上,只低着脸,声音很小很小:「我想在张叔叔身边,哪怕是在……张家、也好。」
她说到张家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还下意识的停顿了两下。
张柳岭对于她去拉自己手这个动作,却没有半分的反应,目光只是幽凉的看着她。
「这是你的选择吗?」
这语气好像是在给她最后的一次选择机会,他语气对于她的状态没有任何的关心,那幽凉的目光,让他脸部的轮廓在黑暗中都添了几分锋利。
病房内有一瞬间的安静,那安静的因子在重重黑暗中作祟着,浮动着。
江月回答着:「是的。」
她在说出这句话,手也从他的手上落了下去,而在她落下去那一刻。
张柳岭突然伸手将她从床上动作相当粗暴的抱了到腿上,江月吓死了,以为自己是要摔倒了,手紧抓着他衬衫的肩领处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时,这才发现他的手像抱小孩一般,两只手在她腋下紧攥着,她整个身子在他手上缩成惊做一团的兔子了。
她惊魂未定,她失魂落魄,她惴惴不安,她眼神错乱,她气息强烈不稳。
而张柳岭在这黑暗里,气息又何尝是稳的,他冷冷的看着她脸上的那些伤:「得到了什么?嗯?对我下手让你很快乐吗?怎么还准备怎么把我搞臭?」
他快速抽出另一只手,用力捏住脖子,江月整张脸就软塌塌的落在他捏住她脖子的手上,像只无力的小狗狗。
张柳岭捏住她脖子,是因为她脸上的伤,可是这个动作实在具有侵略性了,至少在江月看来,张叔叔不是一个会做这样动作的人,可他今天却做了。
他捏住她脖子的手虽然没有用力,可是脸色却比那动作危险一百倍,他说:「看看你这张脸的样子,这让你很开心?」
「以这样的姿态待在张家让你很快乐?」
江月双腿无力的跪在他的腿上,她整个身子都无力虚软,她摇头,咬紧着唇不肯说话,可眼睛里已经传递出来疼痛了,她的视线在黑暗中对上他的眼睛。
「你活该。」
他无比狠厉的说着:「你活该你知道吗?」
江月如一朵柔弱的随风迎立的水色合欢,在他手上纤弱不已,她垂泣,随时会倒的样子。
张柳岭见她这幅模样,握住她脖子的手又往上挪了一寸,挪到她下颚处,让他看着自己,在江月泪眼泛滥的时候,看向他后,张柳岭低声说:「哭什么?这不是自己要的一切吗?你自己选的,那你就自己受,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不会有半分心疼。」
江月不再抽泣出声,而是默默流泪,流的满脸颊都是眼泪,流在她还带着伤的脸颊上。
「你真的会不心疼吗?」
她问他。
在江月问出这句话后,下一秒张柳岭捏在她下颚的手随之松开,指腹随之落在她脸上的那些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