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绺子的事情改变这一辈子金志泉的人生轨迹,但却知道,这年头的户籍制度实在谈不上严格,改名换姓,换个地方,很容易就能隐藏起来。
想要再找到金志泉,怕是有些不容易。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找机会,到完达山那边转转,上辈子,金志泉的参田他到过,还记得清清楚楚。
但,貌似现在,那片地方,还是大片的原始森林。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上辈子金志泉一个人跑那深山老林中种的参田了,很有可能就是在躲避。
藏到山里边偷种人参,是这年头不少怀揣发财梦的人经常干的事儿。
现在处于通缉状态下的金志泉,选择这样一条路,也有很大可能。
吕律坚信,一定还有机会碰到!
到那时,再了结这段因果。
暂时按下心头的想法,招呼张韶峰进了屋子,眼看陈秀玉饭菜已经快差不多了,他让陈秀清也停了手头的活计,到炕上休息、唠嗑。
这种天气,吕律可不敢让两人在室外铲油皮。带着手套不好操作,关键是太冷。
他犹自记得,他当知青初到北大荒那年,冬天的时候,干活把衣服全给穿脏了,趁着休息的时候,去河边洗衣服。
当时白雪皑皑,河边两侧浅水处已经冻上,中间水流较深的地方,河水依旧欢腾。初到北大荒,他啥也不懂,心想着水流还在流动,温度应该不会太低,想都没想,就将衣服放在河中涂了肥皂,开始搓洗。
手一入水,冰冷刺骨,没多大一会儿,感觉手都麻木了。
最让他诧异的是,搓洗的衣服越洗越硬,竟然在洗着的过程中开始结冰。
更让吕律惊恐的是,麻木的手拿出水面,也开始很快并冰冻上一小层。
若不是雷蒙看见,赶忙将他叫回草坯房里,帮着使劲揉搓活血,并拢火让他慢慢地烤暖和,他那一双手,可能衣服还未洗出来,就已经先被冻废了。
他至今开记得,当时烤着火的时候,双手热乎起来后,那种刺痒难耐的感觉。
因此,在吃完饭以后,产油皮的活计也被放在屋内进行。
三人围着火盆,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所有皮毛的油皮铲好。
貂皮、黄皮子、灰狗子、貉子的皮,都是被剥成皮桶的,所以在翻过来铲完油皮,用灶上烧着的温水进行清洗后,挂起来晾干水分,在里面塞紧干草撑着就行。
剩下的也就是那张熊皮了,被绷框阴干着。
“这些皮毛,咱们三人都不是外人,平分了吧!”吕律提议。
“你之前就已经探查过地形,又领着狗,出主力的也是你,换作是我跟清子,很有可能连紫貂的影子都见不到,这平分,怎么说得过去啊,你让我们怎么拿,根本就没那脸拿。
就按照你们打猎的规矩来,六条狗一条占一股,你身为把头占一股,再加上一人一股,共分十股,主要是你在布置陷阱和用弹弓打紫貂,还应多分些。”
虽然不懂打猎,但猎人之间对收获的分配规矩,张韶峰听过不少,也清楚该怎么分。
他也很清楚,这次进山,确实更像是跟着走了一遭,只是做了点杂事儿,别的什么忙都没帮上。
陈秀清也点点头,表示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