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笑笑,抱着孩子回了屋里。
早饭做得简单,陈秀玉蒸了些馒头,炒了两个小菜。
一个小菜是炒了去年杀年猪时各家各户送来的猪肉,这些猪肉吃不完,被吕律用鄂伦春人的法子熏制,然后抹了花椒、辣椒和其它香料,晾干放着,成了腊肉,倒也别有风味。
另外一个就是用酸菜烧的汤。
两样东西看着简单,倒也让吕律吃得有滋有味。
刚吃上没多久,赵永柯也随着梁康波到了吕律家里。
他家里没有水田,今年种的全是苞米,所以,直接就骑着鄂伦春马过来的,到了吕律屋里,见蒸了馒头,直接就爬上炕,不客气地拿了个馒头就吃了起来,陈秀玉赶忙去给他和梁康波都拿了一副碗筷。
“昨天晚上烤着火鞣制狍皮,弄到半夜,今天早上直接就起不来……没想到天突然晴了。”赵永柯眼睛都还在红着,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这是在用狍肝熬水处理狍皮时留下的气味,沾染到身上,很难洗掉,过上好几天都还有。
鄂伦春人制作苏恩的技艺,到了后世,会做的人越来越少,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不少人难以忍受这样的味道。
吕律和陈秀玉都接触过这事儿,知道原因所在,两人也都不介意。
经常加工狍皮的乌娜堪身上也有这样很重的气味,大概是乌娜堪也知道这味儿难闻,很少看到她出来走动,连陈秀玉这里也少来,更多的时候就是窝在家里,管理着自家的苞米地、蔬菜,继续处理手头的皮毛。
当然,空闲的时候也到农场干活,但往往能dú • lì完成的,就尽可能地一个人做。
吕律为了这事儿,还特意背着赵团青一家人,跟农场里的人说明情况,省得他们在闻到这气味的时候说三道四,表现得嫌弃。一帮子人倒也能理解,相处融洽。
事实上,大荒里一整个冬天不洗澡的人太多,穿在身上的衣服发酸发臭,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永柯坐下就吃,吕律看了眼坐在炕沿边的梁康波,也笑着给他塞了一个馒头,梁康波愣了一下,也跟着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吕律将仓棚下放着的爬犁给大葱套上,叫上两人,一起往秀山屯走。
草甸子上也养着六十多群峰,吕律家里的稻草,也只是勉强够用而已,他赶着爬犁,是到秀山屯拉周方敬和大鼻涕家里要到的稻草。
去到屯里,叫上张韶峰和陈秀清,几人帮忙着将稻草装爬犁上,然后赶着往梅子沟走。
到了那里,看到吴万刚又来了,雷蒙正叫着孟兆华、周方敬和大鼻涕在大雁养殖场里捉大雁装纱框和装车。
几人也不去打扰他们,直接进了蜂场,在蜂场值守的三间小屋前的空地上,用铲子清理掉积雪,然后找来准备好的木杆架空,上面先铺上一层厚实的稻草,然后将石砬子山上架设的蜂群给搬了了下来,一排排整齐地放在铺好的稻草上。
蜂箱与蜂箱之间的缝隙,填充上稻草,顶上也盖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并用长绳将稻草把蜂箱前后也包裹起来。
蜂箱巢门口,只留出够一两只蜜蜂进出的通风口,加上挡风板防止巢门口被风雪给堵住,又在顶上加盖石棉瓦挡雪。
这样的做法,是让蜂群集中在一起,让众多蜂群也可以抱团取暖,简单快捷,省得繁琐地给一个个蜂箱单独进行保温。
只需要到了来年,天气转暖后,将蜂群重新搬到石砬子小山上布置安放起来就行,在此之前还可以首先进行一次清扫消毒,将蜂箱里清扫出来的残渣和巢虫焚烧灭杀,也能绝一些后患。
说清楚操作方法后,吕律领着几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雷蒙等人在大半个小时后,也将需要的大雁装好车子,在孟兆华帮着运送过去的时候,特意在蜂场旁边的大路上停下,专门过来打了招呼。
这次,他拉走的大雁是四百只。
吕律也在孟兆华开车离开的时候将他叫住:“华子,你回来以后,跟你姐夫打声招呼,这次我们准备去大兴安岭,往嫩江那边跑一趟,要用到车子送我们几个过去,大后天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