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的时间,一行人顺着河谷、山沟、河流,不断地调整着方向,朝北边穿行。
别的人倒也没遇到,只是遇到两个游猎的鄂伦春人。
有赵永柯在,交流起来倒也方便。
问起宝兴沟他们不知道,但是一说到小西尔根气河就明白了。
通过他们的指引,吕律才发现,尽管经常登高看地形把控方向,在这三天的穿行中,还是出现了不小的偏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向秀峰镇了。
难怪一点金砂的影子都见不到!
三天的时间,一直在莽莽山林中穿行,也一直没什么人跟来找麻烦之类,现在相距兴隆沟更是有着上百公里。
估计那些想找麻烦的人,想找都不知道往哪儿去找了。
吕律权衡了一下,干脆直接骑马,中途打了两只狍子,带着一帮子人绕过秀峰镇,前往瓦拉干托木伦家里。
从家里带来的那些礼物,也该送过去了。
在这山里有个熟人,总是好事儿,得好好维续着。
事情需要隐秘,傍晚的时候,几人沿着林场大路边缘的山林,尽可能地避开路人,直接前往托木伦家里。
几人突然出现在托木伦家的乌力楞所在的草地,简易栅栏外的两条猎狗的叫声将一家子人惊了出来,看到是吕律等人后,都显得很惊喜。
“我们又来了!”
看到托木伦迎面过来,吕律也笑着迎了过去。
“欢迎啊……之前听你们说还会过来,心里早就已经惦记着了!”
打过招呼后,托木伦引着吕律进了家里。
他看到屋子里晾着八对鹿茸,还有七个鹿胎和一些鹿鞭啥的,看得出,在这段时间,托木伦也没少打鹿。
张韶峰等人卸下两只狍子,然后将带来的糕点。糖果分发给那些孩子们,另外就是几套漂亮的衣服。
苏恩作为鄂伦春人经常穿的衣服,但这东西,还是比较适合在冬季穿,夏季天气热起来,就有些够受了。
无论是衣服还是糖果糕点,都是非常受孩子们喜爱的,一个个看着吕律等人的眼神,就变得非常亲昵了,时常围着吕律等人转,一声声发音别扭的叔叔也叫得欢快。
当天晚上,托木伦专门在乌力楞前面,燃起大堆篝火,用最热烈、地道的方式,款待几人。
围着篝火吃喝,酒足饭饱后,托木伦问道:“我看你们带着淘金用的木簸箕,这次是进山来淘金子的?”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吕律当然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从呼玛那边过来的,经过那地方的时候来了兴趣,也就买了个木簸箕,试着玩了一下,结果发现,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这趟过来,其实主要是想到处看看,就像养飞龙一样,看看有什么好养的,到了冬季的时候考虑进行抓捕一些!”
托木伦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的飞龙养得咋样?”
“还行,春季的时候下了不少蛋,又多了很多小飞龙!”
“那现在有没有什么准备要养的,你跟我说,我对这些地方熟悉,我可以帮你,哪里有什么猎物,我都知道。”
“还没想好,先随便看看,得多了解一下……等看准了,怕是到了冬季,也少不得要来麻烦你。”
“考察?”托木伦笑着用了一个很正式的词汇:“我以前也给一些人做过向导,也像你们说的一样,先看看,多了解一下,他们就说是来考察的。”
吕律笑了起来:“对,就是考察一下,得抓紧时间,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就得走。”
“来一趟不容易,也不多留几天,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
“时间不等人啊!”
“准备去哪儿?”
“继续往北边,漠河方向去看看。”
早已经通过山里遇到的鄂伦春猎人确定了宝兴沟的位置,目的是为了淘金,必须隐藏行踪,吕律还是选择了隐瞒。
只是,吕律还是低估了托木伦的热情。
在托木伦的乌力楞,自然不用过多防备,几人得以舒服地安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过托木伦准备的饭菜,收拾东西上路后,托木伦骑着鄂伦春马,执意送几人往漠河方向走了数里地,这才被吕律劝返。
当然了,在闲聊中的时候,吕律也通过托木伦以打探周边地形的方式,进一步了解小西尔根气河那边的情况,也知道那边山峰更为险峻,其中夹杂不少大酱缸子(沼泽地),是个很凶险的地方。
就连平常打猎,也很少往那边去,加上沟壑纵横,走起来也非常困难,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儿。
听到这话,吕律就更为安心了,够隐秘就好。
在托木伦离开后,他们立马调转马头,朝着东边加速行进。
一路密林层叠,不少沟壑,就连骑着鄂伦春马都很难通行,不得不下马牵着。
至于大酱缸子,鄂伦春马倒是起到很好的作用,它们像是天生就知道大酱缸子上面长着的草墩子,那些能落脚一样,驮着人在上面纵跳、穿行,轻松通过。
在这方面,追风就稍微逊色一些,不过,跟着赵永柯等人骑着的鄂伦春马的脚步,还是能通行。
只是,能承受住鄂伦春马的地方,对于体重更大的追风而言,显得岌岌可危。
往往跟着窜跳过去的草墩子,经常出现下陷的情况,这让吕律不得不下马跟随。
即使如此,人和马,都不免弄得浑身污泥,好几次险象环生,生怕追风陷入大酱缸里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