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年眼含热泪,道:“可惜昨夜遭遇贼人袭击,使木甲受损严重,如今只有这一个手掌保存了下来,学生技艺粗陋,不知该如何修复木甲,想恳请夫子相助。”
“木甲损坏了?”
佟夫子转动着木甲手掌,语气不清地问:“何种程度的损坏?”
祝新年抬袖抹了一把眼泪:“昨天遭遇的是冰甲袭击,木甲外壳被冻裂了,冰雪融化之后水汽渗入木甲内部,目前已经无法使用了,若是没有偃师维修,这台木甲肯定就报废了。”
他攀着佟夫子的胳膊,央求道:“请夫子帮帮学生吧!”
祝新年说得十分诚恳,佟夫子只得点头道:“行吧,但修整机甲是个大工程,得用到偃师班造物阁里的大型机械辅助。”
他思忖片刻,道:“这样吧,你晚饭之后把木甲搬到造物阁去放着,为师有时间便去修理,修好了再通知你去取。”
“真的吗?!”
祝新年喜出望外,连声道:“多谢夫子!学生今晚就将木甲送去造物阁!”
裴少桥完全看傻了眼,他看着祝新年在佟夫子面前发了半节课的疯,却半句话都不敢多问,直到下课之后进了膳堂,才敢将祝新年拉到偏僻处,低声问道。
“你课上到底在跟佟夫子说什么啊?木甲不是好好放在咱们房里呢吗?你为什么要骗佟夫子说木甲损坏了?”
祝新年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学生们在忙着抢饭,谁也没空注意他们。
“昨天我与冰甲打斗,曾经击伤过对方的侧颈,恰好佟夫子侧颈受伤,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裴少桥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可他脖子上的是烧伤啊,你又不是炎属相,还能放火烧他吗?”
“烧伤是最好的掩藏伤口的方式,无论是何种伤痕,只要用火一烧,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的。”
祝新年笃定道:“学生公斋都有关门时限,无论丹药班的新生如何刻苦,也至少会在关门之前回到公斋去,佟夫子如果真是烧伤,那受伤时间一定是早于公斋关门时间的。”
“那个时间医修班夫子们都尚未休息,他完全可以去找人治疗,但他却一直拖到了今日,说明他受伤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半夜找人疗伤是非常可疑的,所以他才会拖到今日。”
“他早知道伤口一定会被人发现,所以用烧伤掩盖了之前的划伤,这样即使有人问起,也可以随意编纂理由掩饰过去。”
裴少桥目瞪口呆,他顾自缓了好一会,才从惊讶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不解地问。
“可是……他是天工学院的夫子,他为何要杀自己的学生呢?!就算要杀,也该去杀楚国的那个先天甲魂啊!”
祝新年也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今天上课的时候看到了佟夫子脖颈上的伤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佟夫子身上去的。
“是啊……为什么会是他呢?他是夫子啊……”
佟夫子并不是最近才任教的,他是从天工学院偃师班结业之后留校成为夫子的,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
而祝新年三个月前才决定要来天工学院修习,赵国的杀手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十几年安排一个杀手在这等着祝新年来自投罗网。
可一切证据的指向性都太明显了,祝新年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为佟夫子开脱的借口。
或者说,佟夫子已经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他马上就会再次动手,时间或许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