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去一刻钟之后,易书元离开了地牢,贾云通的牢房里只剩下了他和一旁的何欣,看着贾云通那频频四顾,患得患失中带着担惊受怕的样子,何欣忍不住“哼”了一声。
谁知这一声竟似乎被贾云通听到了,引得他身子都都是微微一抖。
这下何欣立刻来了兴趣,使尽浑身解数想要现身吓吓贾云通,可惜之后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
不轮何欣如何拳打脚踢,贾云通依然在惊慌中茫然四顾,气得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啊,气死我了——”
这一喊,贾云通又是一抖,一下子缩到了床下,裹上了埋在干草里,一边发抖一边求饶。
“姑奶奶,我已经认罪了,放过我吧,姑奶奶饶命啊......”
看得何欣在那愣愣看着他,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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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外,牢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易书元边上,他送到了地牢外都不停,还一路随着他走入县衙范围,到了无人的走廊,这才担忧地开口了。
“易先生,方才之事......”
牢头欲言又止,甚至有些后悔刚刚跟着易书元一起进到最里面的牢房那了,这会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自己这么多事!
易书元也在想着刚刚的事,听到牢头的话他也明白对方的忧虑,于是笑安慰道。
“六爷不必多虑,此事你知我知便可,你也无需向任何人提起!”
易书元说着,又强调了一句:“记住,是任何人!”
牢头如临大赦,赶紧向着易书元不断作揖。
“是是是,多谢易先生提醒,多谢易先生提醒,我一定谨记先生教诲,谁那都不说!不,根本就没这回事!”
易书元点点头后迈步就走,然后发现牢头还下意识跟着他走,不由停下来好笑道。
“六爷,我要回去办公了,你也请回吧,地牢那少不得你!”
“啊?哦哦,是,那先生慢走,我就告退了!呃,可牢里有鬼呀......”
“哈哈哈,那何欣姑娘也是明事理的,安心回吧,不会有事的,只要六爷平日里没做什么亏心事就行了。”
“哎......”
牢头再次拱手,然后转身离去,走几步还回头望望易书元,看得易某人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这牢头是在担心刚刚听到的事情,还是在担心撞鬼。
易书元也转身往文库的方向走,只是神色迷离若有所思。
刚刚从贾云通那了解的事情,易书元暂时不打算说出去,他相信牢头也不会。
这案子或许现实一点说,对于元江县和林县令而言,比较好的结果是贾云通被处以极刑,林县令被嘉奖一通,之后就可能草草收场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易书元也没必要让人微言轻又心有顾忌的好人,内心承受更多的煎熬,就当故事中关于他们的那一部分已经结束了吧。
易书元的眼神重回清澈,看着前方大步走去,毕竟就算是他易某人自己,若非已与常人有所不同,易地而处也很难说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唧唧~~唧唧唧~~~”
鸟鸣声吸引了易书元的注意。
过道一侧的花坛小树上,几只小鸟正叫得欢,易书元寻着叫声走了过去。
似乎是易书元惊到了小鸟们,让它们全都拍着翅膀飞了起来,但飞了一圈竟然又转了回来,绕在易书元身边飞了几圈,叽叽喳喳一阵欢实。
不过易书元的视线却看向了远处,原来前头就是县衙的校场了。
说是校场,其实就是一个县衙内部的小广场性质的空地,三班衙役和捕快一般在这里起晨操练武艺。
易书元心中一动,就这么很自然地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武学之道对他而言算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也不妨多尝试修习一下,也算是一种防身手段。
此刻只有一些勤勉的差役在活动拳脚,大概也就六七人,看衣着全都是快班的捕快,在那舒展着手臂相互聊天,显得心情不错。
“前阵子抓那恶商的时候受的伤似乎是好了不少了!”“我这也觉得好受了一些。”
“嘶,还是不能举重物,先活动活动吧!”
在一群人活动拳脚的时候,校场边上有一个意外来客正在走过来,正是易书元。
有人见到易书元走来,身为捕头的杨平忠不由面露诧异,但略微思索过后还是先一步带着笑容朝易书元喊道。
“易先生可是这校场的稀客啊,可是来散步的?”
边上也有捕快带着笑意起哄一句。
“易先生可要小心啊,这边刀剑无眼,万一哪个手没捏稳伤了先生可不好了!”
“胡说什么?易先生请勿要在意,这些个家伙就是欠打!”
易书元已经到了近处,一抖袖口伸出双手,向着杨捕头那边拱了拱手笑道。
“我易某人就不能是来练武的吗?”
“哈哈哈哈哈......先生说笑了!”
“哎呀易先生,您那细指头捏捏笔杆子就行了,刀剑怕是拿不动的哈哈哈哈......”
杨平忠转身就朝着说话的人踹了一脚,那捕快直接被踹得凌空飞出去一丈多远,“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抱着屁股开始嚎叫。
“哎呦~杨哥您下手也太重了!”“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啊你......”
“哈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捕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杨平忠则歉意地对易书元回了一礼解释道。
“易先生别看他们嘴碎,其实心眼都不坏,都是元江县一方水土长起来的混小子,没有多少繁华大城那边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