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苏凝钰一意孤行,不知错付良人,愣是死心眼栽进周家那火坑里,不惜与爹娘断绝关系,仔细回想简直愚蠢,而二老,虽然被伤透了心,但仍旧备好丰厚的嫁妆,不让她出嫁丢了体面。
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彼时娘亲已经走到跟前,亲切的拉着苏凝钰的手,嘘寒问暖:“回来就好,饭菜早已备好,想必这时候钰儿你也饿了,我们先去用饭,吃完再细说你在周家过的究竟如何。”
苏父虽然不曾开口,但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她身上。
没有分给周存厚半分,这也让他心生不悦,但想到苏凝钰低嫁,这又是在苏府门前只能咽下这口气。
于此生而言,苏凝钰与苏家二老只是一段时间不见。
但她已不是刚出嫁的那位。
苏凝钰眼神复杂的看着不断询问的娘亲,深吸口气。
她想要消除原先的隔阂,与爹娘重修旧好。
配合着说了许多周家的事。
苏母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淡,那双柳眉微颦已然动怒。
“我苏家虽是书香世家,代代读书人,讲究温文儒雅,却也不是谁都能过来踩上一脚,坊间流传的事娘都听了,不过才入门多久就消瘦,若在那吃人的地方戴上三年两载,保不齐形销骨立。”
她看着眼前明显已瘦了半圈的女儿,心里不是滋味。
苏凝钰听闻连忙上前安抚:“娘,您别操心,这件事女儿自有分寸,倒是您,才更像消瘦的那位,出嫁之事是女儿太过冲动,才……”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到头来是曾经的自己愚昧,错信了桃柒,又深陷于周存厚的甜言蜜语,都是自找的怨不得人。
思及此处,那双凤目流转,狠意转瞬即逝。
但背后算计的,她绝不会放过。
只是苏凝钰不曾想到,爹娘对自己那么关心,话里话外已经透露知晓部分事情,想必是派人打探了她在府里的近况。
眼见苏母那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她便坦白。
“此事也是近来才得知,出嫁前对我千好万好的厚郎,所爱之人是陪嫁丫鬟桃柒,两人早已互订终身,私相授受,将我耍的团团转,婆母更是逼着让我委身于人,送去做玩物只为让周存德安然无恙。”
寥寥几句,道不尽心酸。
苏母不敢置信,她女儿究竟经历了什么,光是听到这些便觉得头皮发麻,更遑论置身其中,难怪消瘦得很,恐怕周家自始至终都将名正言顺抬进周府的大少奶奶当外人。
越想越气,她怒而拍桌起身怒骂。
“无耻!难道我女儿是欠了他们周家不成!我要找她们问个清楚,清算这笔恶账。”
说完便向去质问周存厚,将他做下的腌臜事都一一列出对峙。
但没走两步,便被苏凝钰拦住。
“娘亲且慢,这件事我不想借您的手摆平,最后不过是纸和离书,反受他人诟病,周家人胆敢欺我辱我,自然是要他们身败名裂,换我清白脱身,才能解心头之气。”
娘亲的大怒,在她预料之内。
但这件事苏凝钰并不打算交由别人动手,如果可以的话,她大可安心躺在沈栖寒的红帐中,借刀shā • rén。
更不必说苏家二老出面,周家定然元气大伤,被关进牢里的周怀德更是想出来都难,而自己名正言顺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