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传续短促,因而其道法功诀尚还未曾有过在岁月之中不断调整删减更易的痕迹。
所以,完全一模一样的道法,实则是很难说明白,到底是谁造就了谁……”
自始至终,这一番话,那车厢之中的少年,都言说的很是平静。
他未曾像是商伯一般的惊慌失措,只反复的纠结并且惊惶于眼前映照出来的刘氏道法这一点上,当然,商伯驻足在金丹境界,所洞照诸般的视角与寻常修士尤还有几分不同,别人看来寻常的事情,或许于商伯而言反而是无法言喻的惊世恐怖。
但不论如何去思辨,至少,这一刻,在道法的传续以及相互造就的问题上,少年显然思考的要比商伯更为深远许多。
而也正因为着少年那平静的声音所言说的诸般,遂教商伯的思绪审慎的思量着少年的言语,遂好似是因为着这样长久的思量,而教商伯从那种惊惧不定的状态之中挣脱出来。
于是,他颇显得心有余悸一般的看向了须弥裂缝崩灭开来的汹涌风暴的方向。
“少主的意思是……”
终于,说及此处的时候,那少年的声音里面,也含有的带出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凝重来。
“若是说那须弥裂缝所映照的一界之中,真个有着甚么诸般道与法,与这茫茫人世有着相互间的牵系与映照,那么没道理只蝶山刘氏一家。
不过是商伯今日这般撞见了而已,但若是由此推演,之后的须弥界风之中,类似的道法映照仍旧会持续不断的显现。
说不定,甚么时候那须弥裂缝的另一端所映照而来的,便是人世间哪一家绵延传续无垠光阴岁月的道法显现!
嘿!到时候,只消观照那道法所内蕴的义理,到底是这一家古昔年时的法统,还是后续传续开来的法统,那岁月光阴留下的痕迹到底映照在哪一个节点,便足够判断,到底是世人造就了那昏黄一界的诡谲,还是……
若是因为人世间的大修士而有这般诡谲异象,或许还无妨,无非便是界关之外有着甚么诡异之事生发,隔绝在天地之外,摒弃于生死之间,那等不为世人所知,纵然你我如何猜度,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可若是……若是这人世间的混元法身之道,竟是尽皆源自于那昏黄的一界……混元法……
商伯,到时候,这一代又一代的光阴岁月里,咱们所遭逢的诸般,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那便真真不好说了。”
而听得了少年的说法,罕有的,商伯第一次看向那玄色风暴的目光之中,竟隐有着恐惧。
商伯不曾畏惧,那仍旧是他能够抗衡的手段,可是这一刻,他竟有着几分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窥见那背后的根髓与真相了。
只是洞见那根髓的本身,便好似是具备着万钧之力,要这样一点点的坠落下来,镇压在商伯的心神之中。
从昔年时,商伯便是缺乏这一口心气儿的。
错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成为避过驻守界关的逃兵,而今,他只想依照着那兽皮卷中的记载,安稳的护送着少主闯过这古妖族祖庭故地。
很多时候秘辛本身便意味着天大的麻烦,他已经不想再沾染这些。
可是这人世间的诸般境遇,从来不依照人心念而流转。
哪怕这是一位金丹境界大修士的心念。
几乎只极短促的时间倏忽过去,原地里,那汹涌的玄色风暴之中,那须弥之力交错的更甚,只倏忽间,便又有着一道须弥裂缝要在这样迅疾的酝酿之中洞开。
伴随着那狂风之中愈发的裹挟来属于寒冬的肃杀气劲,这玄色风暴本身也愈演愈烈,至于此刻,连带着那须弥裂缝的显照也愈发的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