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赵煦看到曾布自己的私人笔记内容时,内心顿觉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是忠臣能做的事情?
即使退一万步,赵煦确实马上风挂掉的,可你是大臣,为君者讳都不懂?
还堂而皇之,写在自己的笔记里,广而告之。
这像话吗?
仅此一点,曾布在赵煦这里,就几乎被打入了另册。
用或者会用,但再想赵煦信任他,那就不可能了。
将高太后送来的书册文字摊开来,赵煦开始审视起,高太后所答的东西。
在之前,赵煦为了保持和高太后之间的联系,同时也为了给高太后创造一个亲自‘教导’他的机会。
所以,赵煦基本只圈注了谷梁春秋里,隐公元年和二年的文字。
大多数疑问,也都是针对隐公元年、二年而发。
剩下的,则只是随意圈注了一下,表示暂还未读懂。
而隐公元年,春秋史书上,发生了著名的郑伯克段于鄢。
谷梁春秋对此的评价是:段叔作乱是傻帽,该杀,但郑伯杀他不对,因为郑伯是故意放纵段叔作乱的,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无视段叔,安心治理国家。
学术上,谷梁由此衍生出亲亲相隐。
赵煦针对这一节,故意的问了一句:若郑伯擒而不杀,以仁义礼法诫于段叔,则段叔将何以对郑伯?
看似是仁恕满满,其实恶意满满。
既隐喻了赵煦上上辈子,对他的二叔如今的雍王后来的徐王赵颢的处置办法——恶心他!用‘朕都是为了王叔好’的理由折磨他!
于是,不过三年,徐王赵颢便在痛苦、绝望与无穷无尽的恶心中死去。
赵煦兵不血刃,不伤自己丝毫名声,就让一位亲王,在痛苦、屈辱和绝望中死去,而且,他还不能和人诉苦!
同时,这也是赵煦对儒学的态度。
一个工具!
合则用,不合则弃。
只要有需要,赵煦是可以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拿孔子之矛去攻孟子之盾。
这是赵煦在现代留学最大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