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煦要能看他顺眼就奇怪了。
……
就在王拱辰重病的消息,传到汴京城的时候。
程颐终于进入了汴京城。
程颐入京前,先改道到了陈州,拜访了司马光。
与司马光秉烛夜谈,听司马光说了很多那位少主的事迹。
在司马光口中,程颐得知,那位少主的气度和仪态‘几有祖宗法度’,其聪俊更是‘俨然当代成王,实有圣主之智’。
于是,程颐更加忐忑。
他回想着亡兄临终的叮嘱,摩挲着程颢临终交托给他的《识仁》一书,于是,竟有几分战战兢兢的感受。
于是,程颐决定,先去文彦博府上拜访,然后再去张方平、孙固、韩绛、吕公著等人府邸。
可惜,程颐到了文府递了拜帖,却并没有得到文彦博的接见。
只有文彦博的儿子文宗道出来,和他寒暄了一阵,然后就告诉他——家严抱病,不便见客。
程颐不明所以,只能拜辞出来。
等他到了张方平府上,才真正知道原因。
“文宽夫这个老匹夫,把一个孙女送到宫里面了!”
“他这是打着让文家之女当皇后的想法!”
程颐听完,心里面大吃一惊:“文太师,居然送孙女入宫?!这想让文家变成外戚啊!”
外戚和士大夫之间,可是有壁的。
外戚只能富贵,最多给天子充当打手。
而国家大政,却一个字也不能议论。
不然,就会被士大夫暴打!
彼此的政治地位,更是完全不对等!
外戚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御史言官和朝野内外的压力,足以让人郁郁。
宰执重臣呢?
就算做错了,了不起也不过是去地方转一圈。
熙宁以来,君子正人被贬了那么多,最后还不是一个个都成了元老重臣了吗?
换个外戚,做错了事情试试看?!
高遵裕丧师灵州就被一撸到底,最近中风了才得恩旨起复来冲喜。
而韩绛当年攻略罗芜城,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也照样可以在十多年后拜相。
张方平一看程颐发呆的样子,就知道程颐在想什么?
顿时就调侃起来:“正叔是不是在想文宽夫为何如此?”
程颐下意识的点点头。
张方平大笑道:“还不是子孙不争气,却又想着维持他文家的富贵!”
“当年向文简之父,见诸子庸碌,忧心将来,于是在母丧之时,悄悄的瞒着他人,将其母葬在一块方士说:绵绵之岗,势如奔羊,稍前其穴,后妃之祥的百姓菜地里!”
“以老夫之见,文宽夫如今也就是没了老母,不然搞不好,也会有样学样!”
程颐听着,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桩公案,他也听说过。
据说当年,向家人不止是悄悄葬母,还是趁夜无人做的事情。
结果,那个百姓天亮到自家菜地一看——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