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某问都知才对……”张士良笑着说道:“都知为何在身边,藏这么多的东西?”
张士良将自己手里拿着的一张书贴,抛了抛:“譬如此物……张旭的书贴呢……”
“这可是英庙生前最爱之物……”
“本该陪葬永厚陵的宝物啊!”
“它怎么到了都知手里?”
张士良的笑容,在张茂则眼中,仿佛毒蛇一样,让他浑身寒战。
“这与汝何干?”张茂则冷着脸呵斥。
“呵呵……”张士良笑了笑,不再说话。
但在张茂则的厢房中,那个一直背对着他,蹲在床前的人却站起身来:“张都知……那这些又如何解释……”
一件件精美的御用之物,在他面前呈现着。
都是先帝生前所爱,也都该放置在先帝地宫之中。
“窃盗御物,可是死罪!”那个人回头,看向张茂则。
“张都知,天子若是知道,您怕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
是老宗元!
一个比张士良地位更低,入宫的时候,还跪在他面前磕过头的内臣。
张茂则浑然不惧。
“尔等究竟要做什么?”他威胁着:“谁给尔等的胆子?老夫要上禀太皇太后,治尔等目无尊上,肆意妄为,栽赃陷害的大罪!”
他就不信,这点小事还能扳倒他。
不就是截留点东西吗?
搞得好像是多大的事情一样。
英庙、先帝的御用物怎么了?
当年,永昭陵的东西,他也没少拿。
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他可是慈圣光献身边最信任的内臣,也是一手在大内,帮着英庙上位的内臣。
更是元老大臣们在大内的知己。
谁敢动他?
张士良和老宗元看着到了现在还要趾高气昂的张茂则,都是笑了起来。
“张都知……”张士良拍了拍手:“又怎么解释这些?”
一沓沓的审讯记录,被丢到了张茂则跟前。
“都知在永裕陵,可是无日不在诽谤先帝,怨望两宫,诅咒天子……”
张茂则看也不看直接道:“都是小人诬陷、栽赃!”
“老夫回京后,自会在太皇太后面前解释!”
这是他现在最后的依仗了。
在张茂则眼中,这些人恐怕都是向太后或者那个小皇帝派来的。
只要让他见到了太皇太后,有了太皇太后庇佑,一切都会好起来。
因为,扬王一定会帮他的。
“呵呵……”张士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好叫都知知晓……”
“洒家奉的正是太皇太后旨意!”
张茂则看着那块熟悉无比的刻着‘高’字的玉牌,如蒙雷击:“不可能……不可能……”
“太皇太后旨意……”张士良说道:“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延福宫使、宁国军留后张茂则,以年老上表,乞于永昭陵中归老……”
“慈圣再三慰留,奈何张都知去意已决……不得已,许之!”
张茂则颤抖着身子,不得已,只能跪下来磕头谢恩:“老臣谢太皇太后恩典……”
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老臣乞上表谢恩!”
张士良咧着嘴:“圣意不允!”
张茂则哀求着:“老臣请上遗表……”
“圣意不允!”张士良冷冰冰的说道,然后他一挥手:“拿下!即刻送永昭陵,慈圣光献皇后神灵之前!”
便有着内臣上前,不由分说的将一块破布堵在了张茂则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