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望着字画沉默了好一会,脑海里浮现出从前的往事。
那是他年少时最为热血的时光,也是他成长中最重要的阶段。
这两幅字一直挂在这里,是父皇最喜欢的两幅字。
他幼时便经常在养心殿里看到,还缠着父皇给他讲字幅内容。
父皇喜怒无常,有时和颜悦色地握着他的小手逐字逐句地去认识,有时冷冰冰地大声呵斥让他离开。
回忆的过程终不会太久,时光总是属于新人的。
这里,将迎来他的后妃们。挂在这里,就像父皇在一旁审视着,打量着。
是时候,换个位置,把这两幅画挂到勤政殿去了。
李北辰命人将自己和江月白的字画替换下来。端详着墙上舒展飘逸的字体,仿佛看到一个洒脱肆意的女子、衣裙飘动,发丝飞舞,含笑望着他。
却怎地,又一低头,娇羞不胜。
那种别样的滋味又浮上心头,好想搂入怀中,再好好亲一口。
意识到身体的躁动,他凝聚心神,努力平息下去。
“磨墨!”
他站在宽大的书桌前,铺在桌上的宣纸纤尘不染,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淡黄色。
精心地挑选了一支笔,敛住心中的情绪,神色从容地提笔落墨。
笔尖轻轻点在宣纸上,坚实而遒劲的笔画像山川般流动,时而锋芒毕露,但在结尾处,却又似乎新添了一分婉约。
皇上完全沉浸其中,仿佛时间停滞。在这个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虚无,只剩下手中的笔和心中的文字。
他写字的样子,像是曾经的少年,在纸上流淌着一股奔腾的勇气和激情。
写毕,皇上收了笔,在一处处盖上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如同刚刚划过疾风般舒畅。
“等字干了,送到桃蕊宫。”虽然没说是江常在,但徐公公心领神会。
徐公公悄悄地用余光去观察上意,显然皇上此时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心情无比愉快。
“去库房挑些别致的步摇给江氏送过去......算了。”
徐福海暗想,看来今天皇上在房里呆得很舒服,贤雅常在伺候得不错。
不过,如果侍寝了,皇上没有让他们正式记录在案,这要是万一有喜了,是做不得数的,按照规矩还得流产。这贤雅常在不说没把太后口谕当回事,这是在拿命在走钢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