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每天下午五点犯人点卯,验明正身,必须一个不少,六点监狱才能开小门把下班的狱警,或者厨子,杂役之类的人放出去!出门口也要查看样貌,验明身份才能放行,想调包根本不可能。”
陈琦补充道:
“也没这么笨的人,进来替别人顶包,本来替人蹲个几年大狱,万一被查出来,说不定就甭想再出去了。”
说着说着几人来到停尸间门口。这里和防疫院老苏那的停尸间不同,不在地下而是间平房。现在虽然已经立秋了,但今年是秋老虎天气,白天还是十分闷热。停尸间一开门,尸臭呛人,臭味能传出二里地去。众人都赶紧捂住口鼻,范统和梅本事没想到这么臭,开门时还喘了口大气,被臭得直接把午饭都吐了出来,可惜了中午那顿酸沙紫蟹,全便宜土地爷了。
停尸房很小,室内放着几张铁担架床,有两张停着尸首,盖着白布单子。陈琦掀开白布单子,恶臭瞬间浓烈了数倍,让人一阵窒息,梅本事和范统捂着鼻子,直接就跑出屋外,陈琦和闫振生坚持了一会儿也忍不住了,跑到到外面大喘粗气。
韩大胆儿之前在老苏那学到了经验,来之前就切了几片生姜带着。他拿出一片含在嘴里,感觉尸臭稍减,便走到尸首旁边。两具尸首身材都很高大,此时虽然已经立秋,但天气依然闷热,尸首全身发涨,眼舌外突,跟气儿吹赛的,已经开始生蛆,招了不少苍蝇。尸首皮下血脉逐渐腐败,已经转为蓝色,混着肤色透皮显现,使得整个儿尸首渐呈青色。
两具尸首都是光头,因为判监入狱的时候,所有犯人都要剃光头,一方面防止生虱子跳蚤,另一方面也防止犯人利用长头发遮脸,掉包互换身份。这两具尸首一个咽喉动脉有利器伤,深及血管。腹部横着抛开,肠子断了,一大半都拥在伤口外面,应该就是黄彪。另一个胸前竖着破开,胸前肋骨断裂,胸腔里心脏被摘走了,这人应该是王金山。
韩大胆儿翻动尸体查看,见黄彪左手手腕上还有一道割裂伤,伤口不深仅割开血脉,并未伤及筋骨。王金山除了胸口伤,并无其他伤痕。只是王金山下唇又一道深深齿痕,齿痕深入皮肉,显然死时受了极大痛苦。
韩大胆儿屏息凝目,继续观察尸体身上的线索。梅本事远远的在门外瞧着,但尸臭越散越远,他只能连连后退。他见韩大胆儿翻看两具尸首后背后颈,盯着后背和脖颈子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线索,终于将白布单子盖上走出停尸间。
闫振生见韩大胆儿出来,身上带着一股尸臭,便后退两步远远的问道:
“天气太热,尸首生蛆,招的满出苍蝇蚊子,弄不好要传人疟疾,要是查不出什么,是不是就能赶紧烧了,再放下去可就要流汤儿了!”
梅本事远远的遮住口鼻,闷声闷气的问道:
“有什么发现吗?”
韩大胆儿摇摇头道:
“我得想想!”
接着又说道:
“找点石灰,把尸首用石灰盖住,能暂时防止继续腐化,等案子破了才能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