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白止引着韩非在案首前坐下。
“九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荀况师兄布置的课业都做完了?”
白止玩笑着问道,话里话外,充满了打趣之意。
荀子治学严谨,对这两位弟子的要求素来严格。
今日韩非找上门来,怕是又背着荀子偷偷跑出来的。
韩非面色尴尬,连连摆手。
他忙笑着翻出一个酒壶,向白止展示道:“师叔莫要打趣我了,他乡遇故人,我可是把自己最好的珍藏拿了出来。”
他伸手将酒壶递到白止面前,炫耀道:“齐国最知名的美酒‘郁金香’,其色如琥珀,酒香浓郁。
昔年老师出任兰陵令时,曾收藏了一些。师叔,你今日有口福了哦。”
白并不低头看酒,他似笑非笑的盯着韩非:“偷出来的?”
韩非俊脸涨红,支支吾吾解释道:“窃酒,窃酒不能算偷,喝酒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我这是帮师父清理库存。”
白止不再理他,拿起酒壶,掀开壶嘴儿,轻嗅一口浓郁的酒香,面上现出几分沉醉。
他不无遗憾的说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只可惜,如此美酒,却无上好的酒樽盛放,不免令人遗憾啊。”
韩非眼前一亮,双手伏案惊喜道:“师叔果然是知酒,懂酒之人。”
语罢,他左手在袖子里一翻,掏出一对儿酒樽,献宝似的向白止展示道:“此乃我之珍藏的宝贝碧海珊瑚樽,原是四只。两个被我换了酒钱,余下的两个今日正好与师叔把酒言欢。”
白止闻言,拈起一只酒樽细细打量。
见其通体翠绿,玉色细腻,迎光而看,杯壁色泽通透,盈盈欲滴。
不由开口赞叹道:“却是一件好宝贝,九公子可真是会享受啊。”
韩国贵族奢靡之风,白止历来久知。
这价值连城的一对儿酒樽,不正是韩国上层醉生梦死,浮华yín • mǐ之风盛行的真实写照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对比王公贵族的穷奢极欲,底层百姓衣不蔽体,土里刨食的生活更像是一场荒诞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