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垂,
灿金色的暖光铺于千里松涛之上。
暖风熏人,温热的感觉最是适合午睡。
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悠闲午后,但遇到玄翦却是一件一点也不美好的事情。
白止白皙俊逸的面庞上,额间止不住青筋暴起。
他素来是个淡定清冷的性子,遇见玄翦却总是屡屡破防。
玄翦周身血光缭绕,狰狞的杀气遮云蔽月。
天空下,他面上斜斜的一道疤痕,衬得整个人犹如凶厉的恶鬼。
白止星眸沉凝,带着几分怒意。
他泠然的目光冷冷直视玄翦,道:“不人不鬼的罗网傀儡,你长这么大都是用粪勺子剔牙的吗?”
他看着倒提双剑的玄翦,眸中带着几分嘲讽:“堂堂一代剑中之豪,居然偷施暗算,真是没有半分高手的自觉。”
血沥残阳,
二人之间红蓝分明的气息激烈对撞。
闻言,玄翦面上没有半分羞愧的样子,他摆弄长剑,自顾自道:“杀手不是打打杀杀,shā • rén的技艺也不讲究正面迎敌。我的剑告诉我,你的血很美味。”
他面上淡定,心中却已掀起滔天巨浪。
桑海一别,那时白止不过是个擅长轻功的一流高手。
这才短短数月,二人再度交手,自己竟然被白止正面迎击而无所得。
感受着微微震颤的手臂肌肉,玄翦内心升起了骇然的感觉。
他是罗网的怪物,是黑夜里最卓绝的杀手,但在白止恐怖的实力进步速度面前,他只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怪物的称呼。
但玄翦终究是玄翦,一个好战如狂的痴人。
临战则勇,遇强则强。
感受到白止身上传来的可怕压力,玄翦眸中血光一闪,脸上顿时露出狰狞的杀意。
他微微喘息,手中双剑嗡嗡作响,
玄翦漆黑的眸子里,猩红色光芒愈发凝聚,他黑剑出鞘,遥遥直指白止。
玄翦的声音溢着疯狂:“杀死你这样的对手,我的剑一定会很满意。”
旋即,玄翦脚踩楼沿,身子一窜,直冲向天际。
他横剑下劈,身子犹如陨石坠地一样,从十余丈的高空狠狠砸向白止。
小楼顶,白止面不改色,直视着杀气腾腾的玄翦。
他星眸凝实,眉心蹙在一处,显得很是犹疑。
玄翦如今这状态,像极了他吞噬八玲珑之后的样子。
白止不曾想到,即使他在其中横插一脚,也没用改变玄翦痴痴颠颠的命运。
间不容发,白止却冷静异常。
他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毫厘之间避开玄翦杀意森寒的剑刃。
少年长剑一挑,直指玄翦探出白剑的手腕,他以快打快,剑剑直指玄翦招式之间的破绽。
二人转眼之间,已交手四五十回合。
战至此时,玄翦眸中已然一片血色。
他失去了最后半分的理智,整个人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疯狂向白止扑杀而来。
半空中,
白止衣袂飘飘,凤舞六幻被他用的出神入化。
他一边躲闪玄翦浪潮般汹涌的攻势,一边思索着对策。
面对发疯的玄翦,此刻他已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若不能迅速制服玄翦,那二人苦战之下,必然两败俱伤。
宗师的对决内力浩瀚磅礴,周围的建筑在二人的剑下犹如纸糊的一样,纷纷碎裂一地。
不远处街上的行人见此情形,更是吓得目瞪口呆,拔腿而逃。
“倒乱阴阳。”
被血色烟云包裹的黑袍男人发出杀意十足的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