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冲着袁绍大袖一挥:“上车!”
袁绍上了袁基的辎车后,袁基命人将袁绍先行送回府邸。
路上,袁基沉着脸不说话。
袁绍则是笑呵呵地先拱手道:“兄长因为弟适才之言而气?”
袁基不满道:“德然是半边皇亲,可也是我的嫡系,适才本初何必如此直言,却让我心中如何好受?”
袁绍长施一礼:“弟只是为了家中大事,一口心急口快,还望兄长恕罪。”
袁绍行大礼赔罪,袁基便也就不计较了,以胸襟而论,袁基还算是凑合,至少比袁术强。
“算了,你也是无心。”
“多谢兄长谅解。”
随后,便听袁绍道:“兄长,当今陛下虽多谋,然眼光不算长远,公卿诸族以田亩十钱换下了卢尚书,陛下自以为得计,实不知此事过后,我等必当以冀州因兵事残破而推动立牧,一旦这个口子开了,日后诸事就可慢慢促成了。”
“卢尚书海内人望,而刘德然又是他的门生,皆自命清流之辈,在这件事上,未必会为我等所用,还是董卓或皇甫嵩更好用些。”
袁基淡淡道:“那也得等诛张角之大功,确实落在了董卓或皇甫义真头上才行。”
袁绍哈哈笑道:“此二人皆是凉州猛士,百战之将,我不觉得刘德然可赢此二人。”
袁基听了这话,没吭声。
其实凭心而论,袁基也觉得刘俭在董卓和皇甫嵩手中抢不下什么功劳。
毕竟,那两个人的征战履历在那摆着呢。
刘俭才多大?
人家指挥兵马的时间,怕是比刘俭活的时间都长。
“兄长,立牧之事,只要开了先河,以后诸事就可大成了!”
袁基淡淡道:“如何大成?还早的远呢,以当今天子之深谋,更兼其卖官鬻爵之风,纵是开了口子立下一牧,任期怕是也不过一年半载,能成什么风浪?”
袁绍笑道:“时间长短无所谓,就是要他开个先河,不错,当今天子多诡谋,这平定黄巾的冀州牧,估计最多也就能当三五个月,其后必然会被陛下找个理由拿下,”
“但兄长需知,本朝自光武中兴以来,除了光武皇帝、明帝外,历代十帝,从未有寿过三十五岁者,先帝三十五而崩,在诸皇之中已属高寿,今陛下亦年近三旬,且沉溺酒色,过于纵情,”
“我去年曾与太医令闲谈,陛下这三年来大小病不断,虽皆非顽疾,却都是起于耗损精气内需所致,似此等为了美色而不要命的天子,我看都未必能活过先帝!”
“嘘!”袁基伸出了一个手指,道:“莫妄言!”
“是,是,兄长教训的是,弟弟孟浪了!”
“不过,依弟之见,陛下自以机谋为长,纵然立牧,他也会用卖官鬻爵的替换之法,稳定社稷权柄,限制州牧之权,这是他的睿智,但他唯独不睿智的地方,就是他错估了自己的身体!”
袁基笑了笑:“是啊,谁都觉得自己能活的长,不会觉得自己会早死,陛下这方面确实不行,他若是稍有点醒悟,也绝不会这般纵情声色,如你所言,我看他也活不久。”
袁绍捋着自己漂亮的胡须,得意道:“陛下若死,不论他两个孩子谁登基,皆年少之郎,届时兄长和叔父便可联合杨氏,把持一国军政,我等诸弟下藩为牧,为袁家在地方为屏障,似董卓这等凉州寡学之辈,可为袁家守户之犬!党锢一解,万千袁门子弟入朝,何其荣焉?”
袁基听袁绍说到这里,心中一阵缥缈神往。
他“扶保”幼主,把持一国军政,几个兄弟就任牧守,为国家屏藩,数千门故吏生入朝堂,内外相合,一国军政,尽在其手。
“本初真兄之臂膀也!我在雒中,弟等在雒外,真固若金汤者也,翌日为兄光大门楣,必不相负于你。”
“多谢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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