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的脸上露出了羞愧之情。
不是那种假装的愧疚,而是被田丰说的,发自内心的感到羞愧了!
随后,就见沮授双手环抱,身躯微躬,向着田丰行礼。
田丰急忙向侧面闪开半步,让过了他这一礼。
“你这是作甚?”
沮授愧道:“元皓所言,秉公无私,实乃立身之良言,君胸襟开阔,眼拓万泽,胜授千倍,闻君一番话,实令沮授汗颜无地,自认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之言。”
听沮授这么说,田丰的脸色缓和下来。
他叹息道:“人非圣贤,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我共扶英主,今后当互勉之!”
沮授忙道:“甚善!甚善!”
……
……
与此同时,已经进入安阳地界的荀彧,躺在自己的辎车上,正剧烈地咳嗦着。
按时间上来说,荀彧其实早就应该抵达冀州境内了。
但是偏生不巧,行至黄河边境渡口的时候,荀彧不巧染上了风寒,而偏偏找不到合适的医者,以至于耽误了他的病情。
好在这個年头,身为士族子弟的人,自身多多少少的都懂一些医术的。
荀彧自己给自己诊治配药,勉强稳定了病情,不过因为他人在外地,这一路上养病的条件有限,故而一直不曾痊愈,身体时好时坏的。
在这个年代,疾病实在是太过可怕,甚至比战争还恐怖。
任何一种普通的病,都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荀彧的随从谏言,请他暂时寻一处县城养病,待康复之后再行赶路,但却被荀彧拒绝了。
世道不太平,既然是出远门,那就力争能够赶快抵达目的地,没有必要在路途中过于迁延。
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故,背井离乡的人在外地想要将事情了结的妥妥当当,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而此时此刻,辎车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行驶着,荀彧则是躺在辎车中沉睡着。
为了不影响在辎车中的荀彧休息,他的侍从将辎车的速度放的很慢,力求不要颠簸到了他。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每日都是这样赶路,一行人的速度很慢。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
荀家的几名侍从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名身穿甲胄的贵人,带着另外几名身穿精甲的侍卫来到了他们不远处。
只是打眼一看这些人的马匹和穿着,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地位极高,绝非一般寻常人。
荀家的随从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并未惊慌,只是将车辇赶到道边停住,给这一众贵人们让路。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贵人们并没有直接过去,他们也都是停住了马匹。
刘俭没有骤然带着三千甲胄前来迎接荀彧,他只是将大部分兵马在远处排列,一会用作欢迎阵势,他自己则带着赵云、颜良等少数亲卫来迎。
刘俭翻身下马,来到了车辇旁,问道:“不知这可是颍川荀氏、文若先生的车驾?”
领头的侍从一听对方的贵人是专门来找荀彧的,很有礼貌的施礼,道:“文若君,正是我等家公,现在辎车内午睡,不敢问贵人身份。”
刘俭听说荀彧正在车内休息沉睡,随即对后方一众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随后,他冲着赵云和颜良挥了挥手。
颜良见状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赵云却已经是领会了刘俭的意思,直接翻身下马。
颜良这才恍然,赶紧跟着有样学样。
一众人纷纷下马,从骑乘改成了牵马步行。
刘俭微笑着对那侍从道:“吾乃刘俭是也。”
一句话说出来,差点没把那荀家侍从头头给吓趴下。
乃公的!居然是一州之主?!
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俗,但他万万想不到对方居然是自家家主这次来投奔的冀州最gāo • guān,一州牧守,如今黄河以北势力最强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