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的话令在场诸人都一愣。
却见陶谦疑惑的看着糜竺道:“那刘备乃是刘德然的兄长,听说亦是他手下的第一大将,你让老夫去请他……若无刘德然的同意,他焉能来此?再说了,他来了不就等于是刘德然来了吗?”
糜竺摇头道:“使君若是这么想,那就是想错了。”
“糜家常年往河北经商,在去往河北的途中,对于河北诸事也有所听闻。”
“刘俭成为抚远大将军之后,对麾下诸将重新进行了敕封。”
“刘备原先曾经是西青州牧使,然如今青州政务皆归于刘虞,刘备被敕封为抚远大将军治下专司北境的骠骑大将军。”
“然,西青州牧使的头衔,毕竟是朝廷当年直接敕封给刘备的。这一点是刘俭构建抚远大将军府后,亦不好剥夺的……所以,青州之兵,目前还是归于刘备的统筹。”
“刘备在刘俭手下,有一定的自主之权!”
“听闻上个月,青州本地因为度田之事,发生了bào • luàn,于是刘备回返青州平定此祸,此后就一直留在了青州。”
“而刘俭现在则是整顿冀州和幽州的内务,听闻他诸事缠身,短时间内怕是无暇对外征战。”
“刘备身为牧使,应可自主领兵。”
“特别是听闻此人也是以仁义为立身之本,待人宽宏。”
“使君何不派人去联系刘备,请他派兵前来相助?”
“刘备顾及名声,得了使君邀请,必肯来救援!”
“另外,那刘玄德虽然有仁义之名,但是远不及其弟,听闻此人也没有刘俭那般多谋,”
“一个有英雄之名,以仁义为立身之本,还受制于人者,是很难夺取主公基业的。”
“刘俭远在冀、幽,必不想刘备拿下了徐州势力大涨,所以,若能邀请刘备来徐州,帮我们抵御袁曹,待他与袁、曹两败俱伤之后,主公想要再将他请离徐州,也未必是什么难事……说不定不用主公费心,刘俭就召他回去了。”
糜竺的话仿佛如一只强心剂,扎入了老年陶谦的心中。
他顿感精神大振。
“子仲之言,颇有道理,既如此,那就同时派出两名使者去袁术与刘备处,邀请他们前来徐州相助老夫抗曹。”
糜竺道:“某愿前往袁术那边说袁公路出兵前来相助。”
糜竺很聪明,既然刘备是他推荐的,那他就不能主动请命去往青州。
因为他对陶谦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人外表看似有长者之风,脾气火爆。
实则,这老头儿的心思不简单。
对人多有谋算,且天性多疑。
如今糜竺主动去袁术那里,反倒是可以排除他与刘备私下暗中结交的嫌疑。
陶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向了一众人。
“何人愿意北上去青州见刘备,请他出兵相助我徐州?”
不曾想,这一问之下,在场的意中人居然都不吭声。
倒不是他们不能去,只是陶谦这个人的心思比较重,这些人为了免除陶谦对他们的怀疑,干脆就都不应声了。
陶谦见状,不由有些气结。
“怎么?到了这关键的时刻,尔等竟无一人可愿为老夫分忧吗?”
众人还是都不说话,生怕陶谦是试探他们。
一方主君做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也是挺悲哀的了。
想到这儿,陶谦不由长叹口气。
既然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主动请缨的,那陶谦只能亲自点人了。
他环顾四周,看了好一会之后,将目光落在了陈珪的身上。
“汉瑜兄,不如由你……”
陈珪闻言吓了一跳,他急忙摆了摆手道:“使君,我这许大年纪,实在是出不了远门!且还有旧疾在身,这去往青州的一道上,若是真出了点什么事,岂非要了我的老命?”
陶谦闻言,顿时气结。
我话还没等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呀?
“汉瑜,老夫不是让你去,老夫是想让你从你那两个儿子之中选一人为使者,前往青州去见刘玄德。”
“你们陈家乃是我徐州的郡望,有你们陈家的人去请玄德,也能显示出我徐州对他诚意。”
陈珪听陶谦这么说,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儿。
其实,他不太想让他的两个儿子掺和到为徐州求援的这件事中。
在陈珪看来,这件事完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