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几次后,屈哲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固有一死,或被活活打死,或伤痛病死。
也许认罪了只是判监禁呢。
屈哲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不想死,就认了,他承认他杀了那个只存在于这些人口中的死者。
但,没有也许。
认罪了好啊。
这不名正言顺的就给他发斩首牌了。
这画了押,就跟铁板上订了钉子一样,再无更改,喊冤枉都没用。
米城偏远,又不大,只有一锤定音,就没有过翻案这种事。
屈哲命运定了。
如果没有宋时,这会儿他已经身首分离的被丢在乱葬岗上被野狗拖走了。
有了这层记忆,就好办了。
日头西斜。
树林里更加阴暗。
踩着最后一抹光,宋时朝着原渣村子的方向走去。
今夜很黑。
月亮就冒了一下头,沉入云里就再也没出来了,风呜呜的吹,云层卷起,堆得又高又厚,仿佛随时都要坍塌下来。
屈富裹了裹衣服,骂了一声鬼天气,可他喝了酒,喝得还不少,此时醉意上来,根本走不快。
在村里长大,这路闭着眼都不会摔跤,屈富一点都不担心。
夜色昏暗,前方出现了一个人。
他努力的眨了两下眼睛,那人左摇右晃的炫出了残影,晃得他头昏脑涨。
“谁呀,大半夜不睡觉的跑出来…”屈富嘟哝抱怨道。
踉踉跄跄的走近。
那人站在路中间,面无表情,他歪歪斜斜的撑着一根棍子,嘴角上扬像是看见了高兴的东西。
“喂,你…你让开…”
屈富没稳住,肩膀狠狠撞向旁边,口中还在放狠话,“劳资告诉你,劳资可是哎呀我特娘…”
“松…松手…”
宋时拽住他头发的手狠狠一拉,屈富头皮刺痛,顺着这力道摔到地上。
他本就喝了酒,全身没有力气。
躺着吧,躺着挺舒服的。
虽然心里火气直冒,怒火中烧,但,“你特么别…别得意,有…有本事别跑,等劳资酒醒了…”
宋时就笑了。
“别等啊,等什么等,我都等你好久了。”他笑嘻嘻的,扬起手里的棍子用力一砸。
一声惨叫响起。
屈富酒醒了大半。
他弓着身体弯在地上,痛得冷汗直冒,这才看清面前这人是谁。
“屈…屈哲?你是屈哲?”他瞪大眼,“你怎么会在这!你、你不是该…”
难道这厮已经死了变成了鬼魂!
屈富吓得浑身发抖,口中连连求饶,“不是我不是我,是大人要杀你,你要报仇去找他呀,找我干什么,不关我的事啊!”
宋时又赏一棍,“真不关你的事?你想清了再说啊。”
屈富躲也躲不过。
棍棍扎实。
他觉得自己都快被砸成饺子馅儿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宋时微笑,“不如你再想想?”他说着摇了摇头,“就是我怕你没那么多时间想清楚了。”
屈富惊恐。
什么没那么多时间?
要被打死了所以时日无多?
“我、都是我爹的主意,你要去找,找我爹去!”
“哦…原来是大伯的意思呀,我当然要去找大伯,不过,在这之前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