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是鬼域合并。
地利是什么?
地利就是各地鬼域的不同。
人和,是人数,以及各地势力的掌控。
我们有人和,但现在.是天时和地利更重要。
对方掌握了天时地利,我们若不想方设法反抗,必败无疑!
现在不是搞内讧的时候。
真要谈阴人,老子阴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娃娃,别当了家主,就看不清大势了。”
景家老祖和家主瞪目相望。
良久,景半枫垂下头,叹了口气,道:“枫儿错了。”
景白蔻道:“这不怪你,只是你没调整过来而已,如今既是调整过来了,你可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枫儿知道。”
数日后。
“婚宴请帖?”
李元看着景家使者恭恭敬敬送来的红色请柬。
使者点头哈腰道:“是我家家主的孙女,男方是你们崔家的一位公子。”
李元凝视着请柬,有些莫名其妙。
待使者走后,他来到崔家一问,这才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崔家的重要人物,而是崔家下面一个八品的小子”。
这种八品的崔家弟子和景家下面的女族人相恋,成婚,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根本不可能进入上面人物的视线。
至于景家家主那位什么孙女,他也没听过,想来是临时拔高了身份吧?
崔家家主崔衡很是莫名其妙。
此时,他看向李元。
在他眼里,这位李元已经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李元想了想,道:“家主,你去么?”
崔衡道:“这是景家的正式邀请,我不得不去。”
李元道:“那劳烦家主说一声,就说我忙于铸兵。”
崔衡道:“行,我帮你备一份彩礼。”
李元道:“多谢家主。”
“欸,客气什么。”崔衡笑道。
李元笑着回礼。
说实话,他不想去这种人际关系极其复杂的场所,神木殿暗潮汹涌,再加上渗透进来的黑莲教还有行骸,这形势复杂到了极致。
他只要等宴会结束,看个结果就行了。
如今,自他展露了“驯妖师”身份后,原本看他还有些昂着头、即便叫着“李师”还带了几分上位者意味的人全部都改了。
一个个儿的开始平视他。
这意味着他“权重”的提升。
也意味着他更难脱身。
脱不了身,那他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拖着黑莲教和行骸。
此时,他正要离去,身后却忽地传来一阵笑声。
“李师,这宴会,你得去。
缺了你,这宴会就不完整了,哈哈。”
李元和崔衡同时回头,却见一个风流倜傥手摇折扇的男子翩翩而来,正是崔家老祖崔无忌。
两人行礼。
李元好奇道:“老祖,这成婚的又不是我?我不去,怎么就不完整了?”
崔无忌似乎心情很好,哈哈笑道:“李师,你得去。
殿主出关了,这是他钦点的。”
李元神色微动。
崔无忌道:“放心,是好事。”
想了想,他又道:“也罢,我们走走,边走边说。”
旋即,他将事情娓娓道来。
李元听了,只觉这势力的老家伙们还真是不同寻常,这硬生生的“分裂局”居然在博弈中博着博着,成了“统一局”.
这一次,简单来说,就是景家要借一个婚礼,来完成表态,意思是:从今往后,神木殿七大家族为一家,共抗外敌,再无背刺。
而核心的契机,就是他。
这事儿,景家在殿主刚出关就去汇报了。
如今,殿主也是心情舒畅。
至于为什么是他,崔无忌没说。
李元也实在想不到原因,毕竟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居然在“要被针对的路上来了一次漂移,直接飘到了另一个方向”。
若是知道,他怕是要震惊良久,因为他总觉得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景家无脑搞他么”,不是应该“明明外面在爆发大战,内城却还是斗得你死我活,谁也看不清局势么”。
景家婚宴。
李元与崔花阴坐着马车,入了三重门。
才入门,稍稍掀开侧帘,一股喜庆的味儿扑面而来。
大红的囍字,喜庆的窗花,串联成一排排悬空而挂的红灯笼,到处皆是。
灯笼光华灿耀,在婚庆的夜色里,照明了不知何时升起的薄薄雾霭,以及一些内城才能见到的奇花异树。
而空气里,飘着令人气血涌动的香气,有女人的胭脂香,有沁人心脾的花香,有远处飘来的肉香,还有肉田勾引气血的血香,便是不下车,只是闭着眼,都能感到此处的繁华与热闹。
车厢里,李元健壮的身形裹于白色衣袍之中,只不过他的肌肉更偏向“致密”,所以笼在稍显宽松的衣袍下,便整个人显得不胖不瘦,颇有些平平无奇的味道。
崔花阴道:“城外厮杀,城内喜庆,必有深意”
李元道:“这是神木殿内部要完成统一了。”
崔花阴忽道:“我突破六品了。”
李元早知道了,自家婆娘是昨晚突破的,毕竟昨天下午她头上还是七品数据,今早就变成六品了。
而因为父亲和相公都是铸兵师,崔花阴才突破六品就配上了极品六品兵器,综合战力竟然从“325~340”直接跳到了“615~630”,这都比阎牧要高了,可还是不如黑王。
李元故作震惊道:“真的?”
崔花阴毫不控制自身气势,气血于狭小的车厢里回荡,而她黑发无风微动,双目有神,好似满月放光华,衬的整个人宛如神女般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多亏你提点,【枯荣法】的核心不在枯,也不在荣,而在枯荣之间的轮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崔花阴嘴角露出一丝唯美的弧度。
可这弧度很快又小心的落下。
因为她担心刺激到自家相公。
李元是天才的铸兵师,也是驯妖师,可惜他从一开始就修炼了没有前路的散人功法。
六品,便是他的极致,正因为无法突破五品,所以他才会横向地去修行其他法门。
而对她来说,六品或许才是刚刚开始.
崔花阴难得地表现出了一抹温柔,她靠近李元,挽住他手臂,柔声道:“不管如何,我是你娘子,我的,便是你的。”
李元一愣,然后听出了自家娘子语气里隐晦的嘚瑟.
崔花阴问:“小琞怎么不带来?”
李元道:“要早睡。”
两人默然无言,相互依偎,难得了有了几分你侬我侬的意味。
两人下车,参宴.
而很快,李元则被人悄悄带到了后院。
相较于前厅的热闹,这景家后院简直安静的能闻针落。
后院里站着的人也不简单,尤其是居中之人.
那是个青衣男子,男子一脸正气,眉眼有些深,飘飘长袖之间绣着几朵淡雅的白梅,整个人颇有几分仙人出尘之态。
而他身侧飘着的数据,是.8772~35166!!!
李元急忙撇开视线,不敢再看,他怕心跳加快引起对方的注意。
毫无疑问,这青衣男子必然是神木殿殿主————青瀚城。
他在和崔家家主聊天时知道,一百七十八年前,这位神木殿殿主就已经突破了四品,换句话说.他已经在这境界卡了许多许多年,但同时也证明他很可能已经达到了四品的巅峰,至少是上流。
可这数据实在是过于无敌。
这样的一位无敌存在,怕是可以将整个神木殿都掀翻吧?
这是李元目前为止,甚至是很长很长时间之后,所见过的最顶级的人物了。
李元甚至不明白,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对付祝师?
明明一根指头就能碾死,却非要弯弯绕绕。
这毫无道理.
所以,他将警惕埋在心底的最深处,然后扫了眼青瀚城身侧的崔无忌。
崔无忌对他使了个眼色。
李元装作一副恍然的模样,上前恭敬道:“李元,见过殿主。”
青瀚城顾左右,爽朗地笑道:“谁说我神木殿无人才?
李师,还有他儿子,可不就是人才么?”
众位老祖跟着笑。
说罢,他踏步上前,毫无架子地站到李元面前,笑道:“城里可住得惯?”
李元忙道:“此地甚好.”
他有些担心殿主此时要他搬到三重门里,那他根本无法回绝。
可是,青瀚城却只是一提,便切开了,道:“黑莲教猖狂,居然敢把手伸到我面前,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李元恭敬道:“是”
青瀚城又道:“早年,我得了两份驯妖秘法,一份证实可驯五品妖兽,还有一份未经证实,但其所书甚是狂妄,说可驱策四品妖兽。
本座收藏多年,都快发霉了,如今打算赠与李师。”
李元道:“殿主,我不过才六品”
青瀚城道:“天下四大奇技,铸兵,驯妖,傀儡,炼丹,对本身境界要求并不高,只需达到六品便可。后续的技能,更多的秘术,而和低品次时的技能不同了。这一点,李师应该知道的。”
李元点点头,道:“确是如此.”
祝师教他铸兵法,六品的极巅为【通灵】。
掌握【通灵】,便可铸造五品灵器,若按照技能划分,这【通灵】岂不是五品技能?
可并不是,【通灵】只是一个秘术。
同样的道理,那【闻天】也只是一个秘术,可效果却等同四品技能。
青瀚城忽地喊道:“景家老祖”
顿时,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飘然而出,正是副殿主景白蔻。
青瀚城道:“李师便交给你了,本座还有些事要做。”
“殿主放心,我和李师虽是初见,却一见如故啊。”景白蔻笑着道。
青瀚城负手,忽地远去,他所去的方向是.柳家。
而景白蔻则是热情地迎上李元,笑着寒暄一番,然后道:“听闻李师可驯六品妖兽,刚巧我家关了一只。
这一只可是极品,放我家实在是浪费,不若.李师来把它带走,哈哈哈。”
气氛推到这儿,李元也不好拒绝,可却叹息道:“不瞒景殿主,我六品妖兽只能驯服犬类”
景白蔻愣了下,显然他不知道这信息。
不过,他还是道:“李师随我去看看吧。”
李元点点头。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景白蔻道:“这是一个罕见的植物类六品妖兽,叫往生妖花,虽是花,可却存在智慧,甚至能从泥土里拔根而起,自行奔跑,且生存能力和繁殖能力都很强,一旦落地生根,将会极为麻烦。”
“欸,当年为了剿灭这往生妖花,可是花费了我神木殿许多的人力,死了好几位六品,甚至还重伤了五品,这才成功。”
“这往生妖花,只需一粒种子落地,便可在一个时辰之内生根发芽,开花结种.
新的种子会很快散开,落地后,一如之前的那般。
如此循环往复,很快往生妖花所在之处,就会成为一片血红的海洋。
若是不加遏制,或是没有地形限制,老夫真怀疑整个世界都是这种花。”
两人说着
而另一边。
柳家。
青衣男子垂天而下。
他的突然到访让正在议论着什么的柳露子和柳丧大吃一惊。
柳露子还未有所动作,只觉一股力量袭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柳丧则是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青瀚城看着他,道:“逃。”
柳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瀚城又冷声道了句:“逃。”
简简单单的字,在柳丧心底炸开,他只觉自己如个在荒野迷路且在月色下被斑斓大虫盯上的旅人,心跳飞快之际,已经失去了一切抵抗和思考的能力,只得转身,发足狂奔。
逃逃逃!
快逃!
柳丧开始在逼仄小道间乱窜,以期迅速进入鬼街。
只要入了鬼街,就安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柳丧飞快逃着,只觉煎熬无比,度日如年,而汗水哧哧冒出。
不过才跑了一小会儿,柳丧就如淋了雨的落汤鸡,浑身是汗。
而青衣男子则看似悠哉悠哉坐在月下,微微皱眉,好似在忍受什么痛苦。
时不时间,他会伸出手揉揉额头,好似是头疼。
就在这时,柳丧忽地眼前一亮,下一脚便跨入了鬼街.
“安全了!”他心中狂吼着,完全没有主管一地之事的主事气魄,因为他的气魄已经在那个青衣男人面前全垮了。
而就在这一刻,他身后忽地绽放出一片红。
血红!
极热的血红!
血红的雾气将他进入鬼街的大门硬生生地撑开了,而一道被包裹在血红中的青衣身影如电般冲入了鬼街。
鲜血如剑从他周身激射而出。
剑光纵横,剑域竟达三四百米.
覆笼其间的一切行骸,在这血色剑气里,宛如积雪遇汤,纷纷发出惨烈的哀嚎,而整个身子则开始融化。
青瀚城很小心,他似乎对鬼街有那么一点了解,所以他避开了在街头卖东西的小贩,然后凌空一折,飞速往侧边的行骸府邸而去。
血债血偿,敢把手伸到他面前来,那就得付出代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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