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藤阁中没有功法,但笔记是真的多。
其中还包括了丹术、驯兽和傀儡。
丹术,李元不会,这技能是垄断的。
他若是没有自身达到六品丹术的程度,尝试这些笔记上法门,也是无法凝出技能的。
而驯兽和傀儡的相关笔记却很少,显然这并不是神木殿擅长的领域。
说到驯兽
李元忍不住想起殿主答应给他的两门秘技到现在还没给他,这让他有种不安感。
倒不是他极度渴求那两门秘技,而是殿主不像是出尔反尔之人。
那就是殿主忘了。
可作为四品,怎么可能忘记事情?
至于殿主反悔了,却也是不可能的事。
李元未曾再深究这事,殿主身上有很多细思极恐的地方,他并不好奇,只想远离。
数日后。
李元离开了藤阁,他继续尝试笔记上的训练法。
但这一次,他失败了。
新的训练法并未凝聚出技能来。
他回到家中,景水香走了,崔花阴便回来了。
这两女性格不对付,平日里,景水香照顾他,崔花阴就总有借口回崔家。
“姑爷,我六品了。”瑶珏嘻嘻笑着凑过来,挽住李元胳膊,然后又看向崔花阴道,“夫人进展也很快,她和我在一起,常说您那句‘一岁一枯荣’给了她很大启发呢。”
“修炼顺利就好。”
李元带着笑,扫了一眼自家娘子。
一段时间不见,崔花阴那倾城的容颜里带上了几分冷息,好像光明里的斑点,像冰雪里的黑色,这让她人显得多了些阴气。
“发生什么事了?”李元有些关切地问。
崔花阴似是知他所问,但又不欲细说,便淡淡道:“修炼的事而已。”
“你修的是《枯荣法》。”
李元忽地想起殿主似乎修的也是《枯荣法》。
瑶珏道:“姑爷,都是这样啦,《枯荣法》是神木殿里一门复杂的核心功法,只有天赋极佳的人才有资格修行。
修炼此法,要么由枯入荣,要么由荣入枯
由枯入荣,便是先这么冷冰冰的,然后便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所以,修炼此法的人都会选择由枯入荣,据说殿主也是的呢。
现在的殿主多么正气凛然,这便是已经彻底地成功了。”
“瑶珏。”崔花阴冷冷道了声,“少提修炼的事。”
李元愣了下,问:“有什么不能跟我提的?”
崔花阴道:“怕说这些,让你分心。”
她没再细说,李元脑子绕了弯,才猜到了面前女人这矫情的心思。
她觉得自己是散人,无法突破六品,若是在他面前提一门功法的前景,会打击到他,所以干脆不提。
“我还没那么脆弱。”李元道。
“没那么脆弱?”崔花阴狐疑地看着他,“那是谁饮尽了烈酒,在屋顶吹着《长相思》?”
李元道:“是我。”
“你想家了.若一个男人想家,那便是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崔花阴淡淡道,“一叶知秋,所以我不说有些话题,也是为了你好。”
李元无语道:“你别想那么复杂”
“祸生于疏忽,事起于细微,不得不查。”崔花阴摆着娘娘的架子。
李元绕开这话题,忽地问:“若南方平定了,你愿意裹上布衣,陪我回家吗?我过去是打猎的,余生还想打猎,一人一弓一狗一壶酒,徜徉山野.”
“好呀好呀,我还没过过这样的生活呢。”瑶珏拍手。
但她拍着拍着,却被崔花阴瞪了一眼,而收手了。
崔花阴叹息道:“抱歉,相公。你娶的女人并不是一个会裹着布衣,去山野度过余生的女人。
她会从一而终,陪你白头。
但她不会入庖厨,不会去盥洗,也不会踏上那样的泥土地,去追求廉价的逍遥自在。”
“对不起。”
她又轻声说,“就算是在你的梦里,我也无法陪你去过那样的日子。”
一时间,空气沉默下来。
而李元的笑声打破了这平静,他问:“最近修炼怎么样?”
崔花阴道:“天天修炼,回家了就不想谈修炼的事。”
两人忽然发现没了话题。
于是各忙各的,吃饭,沐浴,上榻,同睡
待到白天,崔花阴天还未亮就起床去修炼了。
李元则是出了城,去到了一重门后的珍味斋,点了去年此时他和小琞一起会常点的汤包。
他点了十笼.
然后默然地吃着。
就连瞎子都看出来,他吃的不是包子,是回忆。
但没人打扰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李师的女儿死了。
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
吃完汤包,李元又去了名扬酒楼,点了春梦酿,放了焚心花,大醉了一场。
远处监视之人不敢干涉李师的生活,崔花阴和瑶珏则在修炼,所以也没人能过来寻他。
数日后。
李元重新恢复了状态。
他再度来到藤阁。
这一次,藤阁的看阁人居然换了,从原本的老者变成一个黄衣少女。
那黄衣少女见到李元,起身淡淡道了声:“向家向轻语,见过李师。”
“老向呢?”李元随口问。
向轻语道:“向老远行去了。”
“远行?”
“嗯,他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临死前他想去外面走走。”
“可外面那么乱.”
“这是他的决定。”
“明白了。”
李元应了声,然后又去看书去了。
转眼再过数日。
这一日,向轻语忽道:“李师,没用的。”
“什么没用?”李元有些好奇。
向轻语昂首,眼中闪烁着富有观察力的光芒。
“我注意到李师在看那些突破境界的书册笔谈,可是即便看再多,也无法改变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