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
李元下意识地抱过男婴,然后端详过去。
然而,只是刚出生的孩子哪能看出来像谁。
他跟着笑道:“像朕!”
谢薇仰头看着他,露出疲惫且欢喜的笑。
这一家三口,母亲是将孩子当做工具的暗卫鹤主,父亲是杀死了孩子生父的神秘幕后,孩子却是得到龙脉认可并派了忠魂前来守护的未来天子
随后,李元把孩子交给了产婆和一群谢府的嬷嬷们照顾,他则是坐在谢薇身侧,柔声道:“辛苦皇后了。”
皇后出神地凝视着他,一双眸子带上了水,呼吸有些莫名的急促。
李元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眼前大姨子在想什么。
可大姨子这是才生产好,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
也许是活的太压抑了?
他伸手握住大姨子的手,柔声道:“好好修养。”
“这次多待些天吧?”谢薇道。
李元本就打算如此。
新的天子诞生,有龙脉忠魂簇拥,此为大义;
其舅谢峰又掌控着三万瀚州铁骑加八千飞熊军,此为大势。
这边十有bā • jiǔ是会成事的。
而既然风云暂时没有针对向阎姐,那十有bā • jiǔ就是要针对这里。
此时此刻,他自然要留在这里。
他都当了未来天子的爹了,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让别人趁虚而入,致使这位小天子成为别人的傀儡?
天子,只该是他的傀儡。
而以天子为傀儡,掌控幕后,这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位置。
估计谢家也是这么想的。
但谢家怕是未必能把握龙脉那个层次的水深,毕竟他们最强的力量其实在于军队,而不在于强者,既不在于强者,那么就很难接触到龙脉
这么一来,他们看不清摸不透,保不准有一天就被“冠以外戚干政,祸国殃民”之名,从而被清君侧的大军给杀了个彻底。
这时候就需要他了。
如何去防范一支未来的潜在的敌对的势力呢?
李元对此已经有了点儿想法。
另一方面,作为西门孤城的他也已经闭关很久了,自然需要出来走走。
诸多念头闪过,李元抓起大姨子的手,轻轻贴在脸颊,笑着点头,应了声:“好啊。”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期间李元一直陪伴在谢薇母子身侧,温柔地端茶倒水,陪着说话,逗弄着孩子,充分扮演着一个好父亲,好丈夫的角色。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还是维持着天子的威严。
至于他为什么会孤家寡人出现在这里,谢薇早就为他“打好了补丁”:天子隐忍,与魔同舞,却只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屠魔卫道,还天地朗朗乾坤。只可惜魔势甚大,天子兵败,吕将军战死,玉京城大乱。于是天子暂避瀚州,北望皇都,以待时机。
这么一说,天子的形象就立起来了。
就算有人质疑,他们也得先试试瀚州铁骑的拳头。
更何况,这般的说辞是绝大部分人,至少是正道这边都乐意接受的。
人们从来不会拒绝谎言,只要这个谎言是符合他们心意的,便会被奉为真相。
此时,谢薇的身体已经恢复完好了。
普通妇人坐月子也不过一个多月,更何况谢薇这种六品?
入夜后,她拉住了正要离去的李元的手。
李元回首,却见身后女子双颊飞霞,微微垂首,好似娇羞的花儿。
没有人说话,可在这安静里,却似有什么被点燃了。
李元忽地感到拉住自己的手又往后轻轻拽了拽。
谢薇呼吸急促起来。
李元本已快踏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他将门扉关上。
谢薇飞扑入他怀中。
火彻底被点燃了,窸窸窣窣的烈焰在冬末初春交界的寒冷里焚烧。
塌上,一声声响。
绣花鞋随长腿舒展,在榻侧的罗帐钩子处轻轻一踢。
那钩子往旁一别,雪白的纱帐轻柔地荡落,使得榻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只是隐约听到女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压着声音似欢呼、似歇斯底里尖叫
许久,一切平息。
谢薇瘫软在李元怀里,却不看他的脸庞,只是用五指在他身上调皮地触碰着,轻覆着。
过了会儿,她不知怎么,似乎又被什么心思刺激到了,竟又生新力,螓首摇摆,发似水墨鱼龙动,又如花枝风中舞.
许久,再许久。
好似将所有情绪和力量都发泄殆尽了。
谢薇才真正地软倒了,软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yín • mǐ气息四处散着。
李元诧异地看了一眼谢薇。
他实在是没想到在外端庄无比的谢薇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可以说,若是没有见过谢薇正常的一面,而单单只是眼前这一幕,谢薇完全可以被定位于“dàng • fù”了。
当天过后,谢薇越发地黏着李元。
两人无论去何处都出双入对。
而明明该被重点对待的小天子却成了“第三者”,谢薇若愿意这才带会儿,若不愿意便丢给府里的奶娘带。
她投向小天子的目光在外人面前充满慈爱,可背地里却没有太多母亲的光芒,有的只是一道看着棋盘上棋子的冷静神色。
反倒是李元竟还照顾的多一点。
小天子自是姓姬,而名字则叫“护”,守护的“护”,寓意是守护这片土地,可却也未必没有包含守护谢家的意思。
不觉,时已至三月。
一点点粉的白的桃花在校场,在谢府绽开。
幽静的府院里,玉杯盛着新茶,腾腾热气显出饮茶的三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谢瑜终于慢慢地扭转了对天子的印象。
这也多亏了谢薇的洗脑。
“天子之前好色”只是一张面具,是为了让莲教那些邪魔外道相信天子荒唐的面具,事实上.天子绝非如此。
谢瑜悄悄观察了姐夫几次,发现对方眼中确实再没有那种淫邪之色,再加上她发现自家二姐好似是真正地和天子如胶似漆,所以这才肯又坐到一桌儿喝茶,并如以往那过去的二十余年里一般,对着二姐倒倒心里的苦水。
李元在一旁喝茶。
谢瑜却拉着谢薇在旁说悄悄话。
“我家那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都闭关一年了,还没出来。”谢瑜轻轻叹息,她托腮,看着杯中的茶轻声呢喃,“每日修炼本就烦恼,可气明明已经成婚了,回到闺房还是独自一人,真不知道这婚结了做什么的。”
她面色黯然,委屈巴巴。
谢薇脸上闪过一抹隐晦的慌张,可这慌张却又带着莫名的刺激,她抓着妹妹的手,笑道:“他那人,本就痴,许是刚好想到了什么,这在抓紧突破呢。”
谢瑜听到“刚好想到了什么”,忽地就想到了之前“她被天子当众调戏”的事,那时候自家男人什么都没说,看起来呆呆傻傻,可也许是上了心
她口直心快,想到就说:“还不是怪陛下。
那一日非要装出那般模样,来戏弄我
我家那人怕是心里见气了。”
若是从前,谢薇肯定会在谢瑜刚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打断,可现在.她竟是任由谢瑜说了。
待到谢瑜说完,她还补了一刀,笑道:“陛下,你害的我家妹夫闭关苦练,我家妹子独守空闺,这可真是.欸.”
李元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