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宋佳猛喊他,嘴里传出来的都是兴奋劲儿。
卢安轻手轻脚疾走过去,打眼一瞧,嚯!可不是好大么,起码四五斤重,一条大鲶鱼。
“这应该是哪个塘里跑出来的,只是可惜了,是条鲶鱼,我不爱吃。”
接着他抄起网把鱼逮住说:“不过可以送给大姑,她家天天喊人帮工,需要菜。”
宋佳也不爱吃鲶鱼,读了几句书,课本上说它脏。不过大眼珠子还是充满了好奇,实在是太开心了,开门红。
这年头河里资源丰富,鱼虾多,只要手脚勤快,出门就有收获。不过河里的人也多,这不,没出300米就碰到了魏方圆和她爸。
“啧,魏叔,你们还捉了一只团鱼啊,这哪里捉的?”
看到两斤多的团鱼,卢安伸手查看一番,腹部白里透红,很好的品相。
“这是刚在田里捡的。”
老支书笑得合不拢嘴,还发出邀请:“明天杀只鸡炖了,喊你来吃。”
“诶,好。”卢安应得爽利,他着实眼馋。
再说了,去老支书家蹭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可客气的。
河面宽,接下来两家人一家一边,就这样说着话摸着鱼,沿着河道干到下半夜才收工,两家的提桶都快满了,中间歇了好几次才到家。
分开后,支书问女儿:“卢安志愿填的哪?”
魏方圆说:“南京大学。”
支书自言自语一声:“那在金陵啊,你们离得蛮远的,以后想见面不得难咯。”
魏方圆抬头瞄一眼老父亲后背,瞬间明白他打得什么主意,没接腔。
见闺女不表态,支书暗暗叹声可惜,也没再提。想当年卢安母亲那可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呢,如今就算过世好些年了,可老支书对其长相还是印象深刻。
今晚摸鱼有点累,卢安往身上浇几桶凉水,倒头就睡着。
一觉醒来,他好像迷迷糊糊又做了一个梦,梦的上半程是孟清池,下半场就换了女人。
偏头想许久,也没想清楚后半场的女人是谁?
有点像刘荟,还有点像俞莞之。太折腾人了,这两女人的身子骨自己都没碰过,不然肯定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低头瞅了瞅大裤衩,哎哟,这份量都可以用来做奶油雪糕呢。重新换上衣服,他又要去洗澡,该死的青春期,这身子是真想女人了。
洗完澡,卢安心乱乱地跑到对门小卖部打电话。
一接通,孟清池就问:“小安,今天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卢安一顿操作猛如虎:“思念如山,思念是水,昨晚梦到你了,就打个电话听听声音。”
孟清池莞尔,却静默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一个年纪正盛的男人,大晚上思念自己,能是什么好事?她不用想也知道,或者说不敢去深想。
不过两人到底是太过熟悉,山不转来水在转,这话题死了那话题又活了,倒也不至于冷场。
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归功于卢安脸皮够厚,几句话就把电话那头的谈话欲激了出来。
那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门口,嗑着瓜子,眼神带笑又寒碜地看着他。
卢安赶紧找个理由挂断电话,问:“那娟同志,你这是咋了?是不是看了不该看得东西,眼睛长针眼了?”
那娟呸掉瓜子片,吐出三个字:“孟清池?”
卢安眼珠一溜,“你听错了,孟清水。”
捡起柜台上的5块钱,那娟望着他的背影出神,难道自己真的听错了,是孟清水?不是孟清池?
好在她是一个文化人,性子天生不爱八卦,倒也没放在心上。
回到家,卢安立马做了一个决定,给家里安装一个电话,不然他娘的没点隐私可言。
他刚才倒是想过用英语打电话来着,可那娟她就在外交部实习啊,瞒不过她。
他甚至还荒唐地想,要是自己提前泄露了消息,回头把这女邻居给收了,天天跟她学外语,天天教她做头发,天天让她口腔溃疡没心思八卦。
碎碎念地腹诽一番,卢安拿把菜刀,开始帮着大姐清理昨晚弄回来的鱼虾。
卢燕说:“这么多我们吃不完,我等会熏一下,你给梦姨她们带点下去。”
“成,孟叔爱吃时光皮和马古龙下酒,我们把这些都尽数挑出来。”
忙碌了一晌午,中午卢安带一瓶酒去支书家蹭饭。
两斤重的团鱼加一只老母鸡,里面掺些人参片,再配几个小菜,几个老少爷们甩开膀子就在桂花树下喝了起来。
支书说:“我这颗四季桂有人出80块钱,我都不卖。”
卢安抬头望了望,磨盘大,枝丫遒劲有力,很有型,支书这些年没少打理,“80钱少了,叔你要是卖,我出150。”
魏斌说:“出再多钱也不能卖,长成这样不容易,这可是我们几兄弟的记忆。”
卢安也就心里说说,这年头桂花树稀有,再过个10年你看看,满大街都是,都不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