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呵斥一声“不得妄言。”
看着对岸的明军大营,黄台吉沉默片刻“派人去联络对岸的朋友,问问他们有关粮草的事情。”
“大汗。”
另一年轻骁将行礼回应“正要向大汗禀报,早上的时候关宁军的朋友传过话了,说是他们的皇帝已经将关宁军都司以上军将都给抓了起来,而且已经杀了不少。像是粮草这等重要事宜,下边的人很难知道。”
鳌拜当即大笑“战前斩将,自乱军心。这是取死之道,等打起来了估计关宁军立马就会倒戈。”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对明军的轻蔑溢于言表。
唯有黄台吉面色凝重“苏克萨哈,如此重要之事,为何现在才说!”
年轻的苏克萨哈急忙行礼“奴才见大汗难得久睡...都是奴才的错,请大汗责罚。”
“罚你两匹骏马,以后不得再犯!”
黄台吉用力攥着马鞭“明国皇帝是在清除乱源,不好对付。”
“德格类。”略作沉吟,黄台吉当即点将“你率本部兵马去松山看看,探查明军粮道究竟在何处。”
德格类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出声应喏。
计毒莫过于断粮,黄台吉从来都不是喜欢死拼的主,他更加喜欢打击敌军弱点,以点破面从而全面击溃对手。
明军数量如此之多,对粮草的依赖也就愈发严重。
若是能切断明军粮道,那必然大胜。
“这是什么鸟,为何叫声如此躁人。”回营的路上,黄台吉抬头看到有黑点在头顶盘旋,心头烦躁之下当即喝令“射下来!”
身边随行纷纷张弓搭箭,可却并无人出手。
“大汗。”鳌拜解释“飞的太高,够不着。”
“哼。”
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烦躁之气的黄台吉,冷哼一声策马回营。
当天下午,李云泽召集诸将议事。
“各部粮草油盐可曾发下?”
“回万岁,各营均已收纳十日份粮草油盐,每個士卒都有十盒鱼肉罐头。”
“可有克扣之事?”
“孙阁老亲自领人巡查诸营,并无发现。”
李云泽满意点头“朕已探知鞑虏动向,有一队鞑虏绕路渡河南下,朕决意吃掉他们。”
诸将疑惑不解,卢象升出言探寻“各部哨马并无报告,敢问陛下从何得知?”
“朕乃天子。”抬手指了指头顶,李云泽微笑颔首“此乃苍天所示。”
众人沉默不语,这话没法接,总不能说‘陛下,苍天什么的不靠谱啊。’
“五军营出四营兵,神机营出三营兵。朕亲自带兵去灭了这支鞑虏。”
再无人上前劝说皇帝不可以身犯险云云,就连惯于溜须拍马的温体仁,也是保持着沉默。
大家都知道说了也是废话,皇帝不可能听。
而且皇帝也反感那种为了溜须而说废话。
“各营谨守营寨,巡查河道不可走漏风声。”李云泽拍案而起“三更造饭四更出发,不可使鞑虏察觉。”
众将齐声应喏“领命~~~”
德格类是老奴第十子,多次随军出征各地,战功与见识都是有的。
他是正蓝旗的,旗主是莽古尔泰。
有莽古尔泰在,他德格类只是一个固山额真。
这次与明军大战,甚至连明国皇帝都来了,德格类就憋着劲想要建立不世之功,弄个旗主当当。
率军绕路深入敌后,他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毕竟多年以来明军连战连败,而且关宁铁骑一向很少主动追击,鞑虏骑兵来去如风,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已然养出了傲气。
不过最基础的军事常识还是有的,所部兵马哨探四出,在这空旷之地很难有伏击的机会。
“谁知道那是什么鸟?”仰头看着天空之中不断盘旋黑点的德格类,恼怒的喊“谁能射下这呱噪的大鸟来?”
众多神箭手们纷纷摇头,那怪鸟飞的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就够不到。
“贝勒爷。”
有探马奔回禀报“奴才见到一只粮队,正在开向松山堡。”
“哦?”
德格类眼睛一亮,急忙追问“有多少?护军几何。”
“一百多辆大车,上面全都是粮食。没见到护军,全都是民夫。”
“好啊。”德格类放声大笑“明狗如此大意,真以为身处后方就安全无事了。儿郎们,随我去烧了这些粮食。”
德格类带领两千余骑,在距离松山堡仅仅只有二里地的地方,突袭了运粮的粮队。
没有护卫的粮队当即溃散,将众多粮草都扔给了鞑虏。
挥刀斩开粮袋,雪白的精米哗啦啦的流淌而下。
“吃的还真好。”德格类惋惜不已“可惜带不走。”
“贝勒爷!”身边的巴牙喇猛然大喊“你看松山堡!”
转头看过去,德格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松山堡城门大开,诸多守军蜂拥而出向着锦州方向逃亡而去。
透过洞开的城门,甚至能隐约见到内里堆积如山的粮袋。
“这是,鸿运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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