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站,一座类似宫殿风格的火车站。
自从唐军开始光复西域,这里就成为了整个大唐最为繁忙的地方。
每天都会有数不胜数的马车运来各种物资,再由扛包工们送入车皮里发往西域,风雨无阻。
随着西域战事突然吃紧,这里也是愈发的繁忙起来。
这天大批携带着行装的军士汇集到了站前广场上,按照队伙分列。
这些都是张士贵从河北等地招募来的军士,他们的训练甚至都还没有完成,就被送来这里准备上车前往增援西域。
没办法,前线战事激烈急需增援,长安城左近的数十万大军大都已经被派遣了出去,现在只能是有一个是一个统统送往前线去。
虽说是新兵,可大都是燕赵之地的壮士,各个都是人高马大身形魁梧。
每个人都携带着沉重的行李,基本上重量都在百十斤左右。
除了随身携带的兵器与甲胃之外,还有棉被毛毯,棉衣皮靴,袜子内衣帽子,军用口粮辅食多功能工具袋,火折子饭盒水壶脸盆牙刷雨披胶鞋绳子毛巾等等等等。
在李云泽的主导下,这个时代的唐军后勤水平,甚至已经达到了后世的一战标准。
别的不说,至少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坐在灰泥地上的军士们窃窃私语,有兴奋有担忧有期待各种情绪都有。
“薛礼。”
什长招呼一位年轻的新兵“去帮厨。”
年轻的薛礼面色一僵,他来当兵是为了回复先祖的荣光,可不知怎么的没事就叫他去帮厨,真是郁闷。
虽然很不爽,不过薛礼还是领命起身,去往了营团伙头营。
火车站可提供不了两千多人的伙食,运送他们的火车估计得下午才能出发,那午饭就只能是自己解决了。
“薛礼来啦。”火头军的临时营地里,一众火头军与各队的帮厨们见着薛礼,都是热情的招呼他“快去切肉。”
薛礼应了一声,走到桉板旁拿起了厨刀开始剁肉。
军中吃食自然没什么精细可言,所谓切肉其实也都是草草剁成大块就行。
有相熟的火头军扛来了大块的牛排放在薛礼的面前“这是李家庄牧场送来的,说是要让所有出征的将士们都吃饱吃好。”
“昨天不是吃过陛下的赐宴了吗。”
握着厨刀的薛礼一边剁肉一边无奈的回应“昨天我才帮过厨,为什么还让我来。”
“谁让你刀法好,力气大呢。”
火头军笑呵呵的说道“我看你不如就转入火头军算了,咱们这儿别的不好说,可吃喝方面绝对是最好的,天天吃肉啊。”
薛礼勐然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神色认真的盯着火头军“我薛仁贵从军不是为了吃肉!我是争取立功扬名,衣锦还乡为先祖迁坟!”
薛仁贵是真正意义上的寒门子弟,他祖上是河东薛氏,从曾祖父薛荣到父亲薛轨都曾在北魏北周大隋为官。
只不过薛轨死后家道中落成为了寒门,他只能是以种田为业做个农夫。
年初的时候打算将祖坟迁回老家去,他老婆说了争取功名,衣锦还乡之后再迁坟的那番话。
薛仁贵老婆是柳银环,可不是王宝钏。
他也没有一个叫薛丁山的儿子,自然也不会有一个叫做樊梨花的儿媳妇。
当然了,三箭定天山这些事迹的确是真的。
见着薛仁贵发怒,火头军讪讪走人,再也不敢提让其入火头军的事儿。
这支兵马吃过午饭,又在广场上等候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开始动身进入车站开始登车。
先是将随军马匹牲畜以及大型装备给送上货车,之后军士们列队分别上了不同的客车车厢。
客车车厢用李云泽的目光来看,那就是非常简陋。
金属底盘上面搭建着的是木头制作的车厢,内里除了炉子之外就只有一排排的简陋木椅。
只不过,在大唐军士们看来,这已经是不敢想的享受了。
最起码,他们不用依靠自己的双脚走上几千里的路去战场。
尤其是在那些做什长伍长的老兵们看来,这些木椅能坐能靠还能躺,在车厢里也无惧风霜雨雪的侵袭,甚至在车上还能吃到热食,这就是最好的享受了。
枯燥的旅途之中,除了吃饭如厕之外就只剩下了咣当咣当的车轮声响。
眼见着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关中平原转为山丘土塬,闲来无事的军士们,开始说笑玩闹起来。
薛仁贵这儿,同什的军士们在说三师将军李云泽的事儿。
“李财神的大名,俺们家乡都知道。可他赚钱厉害,却不见得打仗也厉害。”
“就是就是,以前没听说过李财神打过什么仗,这次到他手下也不知是福是祸。”
“国朝那么多的名将,怎么就选了李财神?”
“这就不懂了吧,那李财神可是皇帝的女婿。”
“唉,有名将不用用女婿,咱们这次过去...”
“都闭嘴!”去如厕归来的什长黑着脸呵斥“这也是尔等能议论的?再有胡言乱语,直接行军法打军棍!”
大唐这儿因言获罪的不多,只要不是辱骂皇室,又或者是跑到皇宫外面撒尿喊造反,基本上都不会被处罚。
只不过军中却是不同,一群大头兵议论主将没本事,一旦传播开来,这是会影响到军心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