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船舷边上,很快就把半盒哈德门香烟抽的精光,不得以张四行还让护兵回去取了几盒日本香烟过来,继续与汤仲明聊天。
当汤仲明明白了张四行的打算之后,似乎终于想明白他的想法,不由赞叹了句,
“张先生,照您这么说您这建设的规模可是真够大的。”
“是啊,建设的规模很大,我刚刚给您说的不过是能源问题。解决了能源问题,我们的机器开动,需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资源以及合格的工人。汤先生,如果我们大家一起去昆明,那可得先说好,晚上您要到夜校去上课的,没办法懂技术的人太少。”
既然提前二十几年开始准备这场战争,张四行当然也准备了教师。不但准备了教师,还是从小学到高中齐全的教师。
她们都是那些残废军人的家属,残废军人去学技术,军人家属就去学教育。
就算德国人不愿意开那样的学校,但对张四行这抢遍欧洲的人而言,有钱以及军方的支持,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办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难。
但眼前的汤仲明肯定精通法语,那么培训工程师的时候,就能用得上他。
毕竟此刻的华夏,百分之七八十的人连字都不识。眼前的人有学识,当然要人尽其用,浪费就是犯罪。
“当然让您到夜校讲课是有报酬的,为了前线上的战士们,汤先生您要受累了。”
汤仲明感觉出来了,张四行不管说什么,最后都是一句为了前线的战士们。虽然这多少让他有点不爽,但他知道无论国家还是战争,都是成体系的对抗最有力量。
吸着烟喝着船长送来的茶,汤仲明缓缓点头。
作为一个想用技术救国的工程师,汤仲明当然是有情怀的人,可他一点都不傻。既然走了心结,他便悠然的吸着烟,甚至说起话时语带调侃,
“张先生,我怎么看您不像是个军人,倒有几分商人的市侩。虽然我承认您说的都对,但建设起生产工业体系,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我们不得不建,为了我们华夏人还能有尊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也不得不市侩一点。再者,汤先生应该听说了,我可还是克虏伯的股东呢。”
说到这儿,汤仲明却有些忧虑起来。他可不像国内的人不明白,德国与日本的关系,
“张四生,恕我冒昧的问,您此刻还是德国人,倘若德国人因为与日本的关系,要求您离开了呢?”
这件事对于熟知历史的张四行根本不是问题,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那有什么,我可是个商人,在哪里做生意不是做。至于打仗,商人们闲时不能打猎吗,那应该不需要别人来干涉。另外……”
说到这儿,张四行脸上涌起神秘的笑容明知故问,
“汤先生也感觉欧洲要战?”
“呵呵,闲时瞎想。我估计中国的元首很可能会与波兰发生战争。可一旦与波兰开战,那么欧洲列强中的英法很有可能向你们宣战……所以……张先生您抢先回来,是中国元首阁下布的一招暗棋吗?”
别看汤仲明只有四十来岁,可在欧美长时间的生活,对于欧洲的情况基本了解于胸。经他这么一说,张四行似乎还真有这样的嫌疑。
“汤先生,我是商人克虏伯也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华夏人懂,欧洲的商人们自然也懂。”
对于张四行的直言不讳,汤仲明倒是很欣赏他的直来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