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在这一瞬间心脏都停住了。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此人也穿着平安司的制服,外头还罩了一件灰色的斗篷,看久了令人心生恍惚。
这一瞬间,戚容都在为自己信任同为平安司出身的宋域而懊悔!好一个平安司,根本就是百孔千疮,烂馒头一个!
屋里的光照亮了什么都没有的暗道,柳怀钧只往外探了一眼,便不由地心中暗讽此人未免太过风声鹤唳,难成大器:“如何?”
怪人没回答,又往外走了两步,几乎是擦着戚容的衣服过去。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伸手捞了捞刚才碰见东西的地方。戚容仍不敢动,生怕自己的脚一动,产生什么可疑的气旋,那说不准整个人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于是他上身猛地下折。得亏之前在宋府被那个叫云琅的傻小子盯着练功,否则就戚容自己当时的惫懒性子,绝难有如此稳当的下盘。
孩子的身高本就比成人要低矮上不少,戚容这一折,除非那怪人心血来潮踢一脚,否则根本碰不着他。是以那怪人抓了个空,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
柳怀钧不满:“你昨天都发现有人跟踪了,今天还敢跑来此地兴师问罪,你就不怕又被人跟上,暴露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会有人跟上。”怪人依旧站在门口,目光如鹰。
“那你现在又疑神疑鬼的浪费时间。”柳怀钧的语气依旧不善:“你觉得我用平安司的人去掳戚容不妥,我认了。但现在戚容还是在我手上。一旦我撬开戚白笙,便可起事。算来也不会太久。即便他们查到了,我也能拖到那个时候。”
怪人似乎觉得这些话不适合开着门说,总算重新合上了门:“如此最好。”
戚容想喘气,却仍然顾忌着声音,不敢完全放松。想到自己身上的隐身符只剩最后一张了,戚容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先行回去,将事情说给随意道长听。
跑出两步后,他突然愣住了。
他竟是完全不记得方才那人的长相、声音、身量几何!他也不记得此二人在密谋什么!
他不是个蠢人,也不胆小。他不该会被一个自己根本记不住的人吓到浑身发抖。唯有……那人身上另有蹊跷!
戚容死死地咬着唇,加快了脚步。
他瞪大的双眼直到酸涩都没眨一下,嘴角也因想入迷了的死咬而流下一线鲜血。
他不记得了,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刚才看见了很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