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连捡都不敢捡,只有被谁允许!他们才敢。
“他们是什么,牲口吗?他们自己的脑子呢?”
雷越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真的很像,一些牛马,自己曾经当过的牛马。
他有点打开了话匣子,这些米奇老鼠废话越说越大声:
“饥饿是要动手解决的问题,但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饥饿!我们的食物都去哪了?
“那就不是几张钞票能解决的问题了。
“有很多东西比几张钞票更有价值!我们需要一个讲道理的世界,人与人之间,互助!
“而不是互害,互卷,每个人抱着自己的微小利益你争我夺,却忘了更重要的事情!
“谁说这个世界很好,那是他走运,或者愚蠢。
“但这样的世界,我想把它炸成烟花,燃烧,那还比较好看一点。”
“啊这……”金妮微瞪眼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啥都没说,只是埋头吃香肠和喝啤酒。
花姐捂着额头,走到一边去了,不得不说星宝有时候说话挺在理的,关于好消息那部分。
那小子这样炮轰人们,引来的可能就是反感和攻击了。
没错,多数人没有脑子。这是能说出来的吗?人们怎么会承认,人都会为自己辩护。
粉丝们会觉得好戏人够种,但这样的好戏人,也正在把很多纯路人搞成敌人。
与此同时,绫莎借助堆积如山的钞票堆,滑板冲坡起飞,她做起FlyOut的动作,在黑夜中飞跃。
“漂亮!”她叫了一声,不知是称赞自己还是谁。
江美儿保持着平和的面容,好戏人这些话有被麦克风全都录下,将成为专访稿的一部分。
“有些人评价你愤世嫉俗、偏激、对社会充满攻击性,你怎么看呢?”
她又问道,从某种方面来说,好戏人的言行是符合这些定义的。
这个烂脸少年,现在让她想到一个被刺破的气球,砰的一声重响,喷出了红色的鲜血。
“那些人,就是我说的蠢人。”
雷越笑了笑,转目望向在黑夜里翱翔飞舞的群鸦,它们飞得真畅快,把钱、也把凌落的黑色羽毛撒向大地。
但是左肩上的那位朋友却还巍然而立,不愿飞离半刻,明明它才是最庞大的那只乌鸦。
他知道,它在镇压着HATE。
如果自己不是给面子这位朋友,已经给下方的人群一场好戏了。
“别理这只蠢鸟。”坐在下方广告牌上的怪人话声传来,“你今天上演的戏码,是够热闹了,却不够崇高。”
“是啊,是的。”雷越喃喃着,又说:
“这些虽然是蠢人,但他们也是观众。
“只要是观众,就应该得到那些崇高的表演!那种足以震撼他们麻木心灵的表演。
“不只是双人舞般的狂热,而是……
“这些人,他们还没有看到……但他们将看到,真正能震动他们的事物……”
江美儿看到这个少年忽然有点疯乱,正疑惑着,想着怎么继续提问。
突然,她只见好戏人往自己腹部猛一下拉扯,一圈血淋淋的肠子就那么被拉了出来。
江美儿眼睛一瞪,对方已是手上霍地一抛。
仿佛是套圈般,肠子一头套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头还在好戏人的腹中,这圈肠子拉了个紧,血肉淋漓。
“啊……”江美儿悚然一惊,这种恐怖粗暴的惊悚与刚才的截然不同,浑身微微发麻。
她从夜风中深呼吸,不让自己脚下发抖,更不让自己尖叫。
她听过一句话:“在直面恐惧时,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
身为一个职业记者,江美儿尽力地保持冷静,看着那个诡笑着的黑衣少年,听着那边的夜雾女又在爆笑。
“这是你的异体能力吗?”她问。
“这是我的肠子。”雷越说道,“你感兴趣的话,我切一段下来给你烤着吃。”
“不,我不饿……”江美儿声音还是微颤,“可以拿掉吗?”
忽然一下,这段肠子好像弹簧装置一样,嗖的就从她脖上解开,往好戏人的腹部弹了回去。
这不是简单的精神幻象,她能感到脖子上湿哒哒的,还有残留的血液在掉落。
“只是些肠子而已。”雷越微笑地说,直视着这个记者的眼睛:
“每个负选择,每个平局,也包括每个正选择!
“我们都拥有,但我们都没有见过,我们应该看见。
“这些肠子,就是真正有趣的东西。”
江美儿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了,心头不由更加生寒。
今天只是撒钱,明天呢?
撒肠子,或者怎么的?
如果用“疯子”去形容好戏人,似乎也并不过分,但他又不仅仅是那样,他的表演不只有疯狂……
【无法定义】这仍是她目前的评语。
“这就是你对这个世界想说的话吗?”江美儿问道。
雷越转过了身,笑望着黑夜下的群鸦飞舞,霓虹闪耀的巨大都市,不断扩散的城与城,如同潮海的人们,他说道:
“我在这个世界舞台上,只有一句话: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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