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人太扎眼了,老子都能一眼瞧出来,人家还能看不出来?”
顺着皇帝的眼神,杨沂中朝着楼下看了过去……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朝着身边的人吩咐了两句,他告罪道:
“殿前司的人确不擅于做这事儿……是不是让皇城司的弟兄们替一下?”
“不用了,你先把带带他们,什么时候回皇城司,再说吧。”
楼下面便是四方馆,各国来使都住在这儿。
当然,除了金国。
一来是两国这仗打了一代人,既是一代人的性命,也是一代人的时间。
宋人恨金入骨,若是再设在这临安城中,难免多生波折。
二来,金人那边宣传的是,宋已称臣,要是和别的国家没有分别,那他们在金国也不好交代。
所以,金人的使馆设在皋亭,在临安城外的北郊。
心中记着郭药师的事情,北郊的使馆同样被布置上了殿前司的探子。
至于这四方馆,这皇宫脚下的地方,殿前司的人盯着的,
是西夏。
若说金人欲杀郭药师,是为了求些和谈的价码。
那还有理由要杀郭药师的,便是这西夏人了。
宋金之战后,西夏乘机占了宋国西边的麟州、西宁州、定边军等地,后来又花钱从金人手里买了乐州、廓州和积石州三州,加上金人送的宋国西北千里……
说起来,这天下最不愿意看到宋金交好的,应该就是这些西夏的。
郭药师那老头贼得很,对宋对金都没甚忠心,而他绝口不提西夏,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刘邦看着殿前司的人又隐匿了起来,他回过了神来,继续自己先前的思索。
就算现在皇帝做出什么事情,杨沂中都不再会惊讶。
但他一定想不到的是,皇帝现在正在盼望着,盼望着秦桧能够大胆一些。
最好把他能做的都做了,最好是狗急跳墙,最好是……
这样,就能知道他的底牌了。
……
从襄阳自西向东,此刻岳家军的人才刚到庐州。
还得两日才能到建康府,而要从建康府到临安……
照着这个速度,起码也要三天。
这还得是天公作美,不要生出别的事端的情况下。
岳家军诸将、亲兵,还有一部分随军而行的士兵亲属,不管怎么样,这速度就是快不起来。
为首的那位戴着盔、却没有穿甲,只着了一身翠绿色的袍子,一边抓着缰绳,另外一边,他的手里却捧了一本书。
才四十岁不到的年纪,他的双鬓竟然有了白发;虽然也蓄了须,可就连这胡子也好像和旁人的不一样,
硬得紧。
两颊丰,目鼻圆,额头广,眉毛浓。
人家皆说他是佛祖护法金翅大鹏明王下凡,只从眉眼看起来,倒真是带了几分慈悲。
不管那马儿如何颠簸,他整个人都好似长在了马上一般,受不得半分影响。
一匹快马迎面赶了过来,在距离众人还有两丈的距离勒马停下。
“皇帝有谕:岳飞,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来见老子,多远点路程你走了几天了,再发一百道金牌给你,你赶快些!”
言罢,这宦官将肩上包袱一解,当真落出了百多道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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