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个疯子,那且先看他怎么说,到时候再拿下也不迟。
可若真是那个贵人的话……
萧恭心里头已经有了计较,叫住了一旁跃跃欲试的差人们。
此番没有了人打扰,刘邦非常满意。
便接着道:“满江红,写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头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他这声音虽然沉稳得紧,可这词儿……
不说好不好吧,哪里与月亮沾得上关系?
台下众人既然敢来参加诗会,那便都是念过书的,这人写词也就罢了,还写了首与月亮无关的词。
就算写得再好,那也是偏了题的。
再者说了,如此团圆之际,他却念了个那么,那么悲情的玩意儿出来,一时间,台下满是嘘声。
刘邦根本就不在意他们,或者说从来就没在意过他们。
他早就想念了,但那日岳飞唱了这首词,被他给骂了一遍。
自然了,不是针对岳飞,是因为他问旁人,是觉得这首《满江红》好,还是那首《大风歌》好。
最后《大风》以微弱的票数输给了《满江红》,大家都说刘邦那首是功成名就之后了,现在的大宋……岳飞这首才更符合大伙儿的心声一些。
如此,他便硬生生地没有念过一次这首词。
却已经在心里头背了千万次。
如今有机会能够念得出来,他自然是无比的大声: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他不知道赵构和这大宋,是如何把一个武将逼到这个份上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份上,这人居然还没有谋反。
他只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把一个武将逼到这个地步。
一个将军,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不成功,可以失败,可以投降甚至可以造反。
唯独,不可以被欺负成这样。
见王德将那几丈高的架子装好了,高高地举了起来。
大伙儿一阵惊呼,却谁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觉得萧知府大方,竟然请来了耍焰火的艺人。
而王德,也是不负众望地,将火折子挨到了铜线边上……
很快,这本来就被月亮照亮的夜晚,变得更加的闪闪发光了起来。
干完了这件差事,王夜叉的注意力才回到了台上。
他朝着皇帝发笑:“之前与您说念过书,确实是没有诓您……再说了,俺又哪里有胆子敢诓骗于您。”
“就拿这首词儿来说,俺也是知道的。”
众人听了他的话,对台上的这人更加鄙夷了起来。
原来是早有所作,那不论如何,他也是取不得这咏月诗会的第一了。
其实,这首词儿也不该是第一,不对吗?
如此悲戚,当真是煞了这良辰佳节的美景!
王德没有管旁人的声音,接着皇帝所念的,大声背道: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他好好说话的时候,声音便大声得紧,如果不是这般,又哪里能给那老头勒索的机会。
而现在,卖力地吼了起来,更是震得旁人的耳朵发胀。
但发胀的又岂止是耳朵?
这词儿……
这《满江红》的内容,这已经不是和月亮有没有关系的事儿了。
这简直就是……谋反!
在大金国的城里念什么‘靖康耻’,萧知府就算再傻,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正欲叫人把这些歹人拿下,但是很快,周围便响起了其他的声音。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这声音好似就在耳边,吓得萧恭几乎瘫倒在了地上。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不止一个,也不止两个。
这是一百个,一千个声音!
惊恐来源于未知。
现在寿州城里的所有人,都在惊恐着。
所有人都在朝着身边看去,所有的人都觉得,好像背这词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被王夜叉给抢了自己的风头,刘邦也不气恼。
主要是一个人念着玩意儿吧,确实是有些傻。
但一群人念这玩意儿,就好像有了别样的感觉。
是无穷的气势,也是无穷的力量。
这寿州城里全是《满江红》,又好似不止这《满江红》。
像是一股子气儿,从寿州城里冲了出去,直接冲上了凌霄,要把那月亮给冲下来。
刘邦听着城外面的喊杀声,看着王德那张丑脸也顺眼了许多。
“待从头……”
他念一句,王德便跟一句:
“待从头,”
王德跟一句,几千个声音便跟一句:
“待从头,”
于是,寿州城便动一下。
“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等这最后一句出口,萧恭已经彻底坐在了地上,外面喊杀的声音不绝与耳,而这城里……数千人忽然拔出了刀来,第一时间便制服了城里头的差人,又立马朝着城门的方向杀去。
王德嘿嘿一笑,两手抓住了旁边那个押司的脑袋,随后左右轻轻一扭……
便将那人的脑袋给宁断了下来……鲜血狂飙四溅,溅得旁人一身是血,也溅得王德一脸鲜红。
他相貌本来就丑,如今多加上了一层颜色,当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恶鬼。
此时,刘邦才算真切理解到了他那‘夜叉’的含义。
自己杀过不少人,也见过不少被杀的人和shā • rén的人。
但像是王德这般,shā • rén如捏蚂蚁,一边shā • rén还一边享受至极的。
确实是少见。
怪不得,狗日的会说他高兴了。
原来shā • rén,真的会让他兴奋起来。
再看他的两个儿子……虽然仍守在刘邦身边,但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那副表情,与刚才刘邦吩咐王德动手之时,王德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只是他们长得比王德好看,才显得没有那么的恐怖。
算了,别给憋坏了。
刘邦低声道:“别动百姓,只杀金人。”
两人如蒙大赦,连刀也没取,直接用手劈断了旁边的木栏杆,一人领了一截,便朝着前来支援的金兵冲了过去。
这个景象,让大宋皇帝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来。
都说金人凶残,可怎么看,这几人也比金人还要凶残。
看到角落里,用块木牌子挡住了自己身子的老头儿,刘邦微笑着,取了那桌上的银子,朝着他走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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