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生商王元份,元份生安懿王允让,允让生楚荣王宗辅,宗辅生仪王仲湜。”
“仲湜又生十一子,子士从、士街、士籛、士衎、士歆……赵士程,恰好是仪王第七子。”
“士从为洺州防御使,士籛知挠州,士街授象州防御使,士衎是崇庆军节度使,还有……”
陆宰还想再说,却被刘邦直接给打断了:
“闭嘴,你小子怎的不从盘古开天地说起?”
起居舍人明显有些不懂风情,未能听出皇帝言语间的揶揄之意,便接着道: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
“陆宰!”
刘邦像是看个傻子一样的看着这老头儿,自从到了山阴,他整个人就好似丢了魂一般。
哪哪儿都不对,哪哪儿都缺根弦。
虽然知道这里是他家,也正是那永嘉郡王的地方,老小子说不准与那人有些往来。
但都现在了,自己都向他袒露心思了,他却仍不知道避嫌,未免也把自个儿看得太大度了些。
“官家……”
“你要不在这里歇息几日?”
“臣……哎呀!”
陆宰终于有些恢复了过来,急忙躬身道:
“臣并非是担心赵士程,而是,而是……那韩常在金国经营多年,身家富贵全都在北地,如今刚刚投来,您便让他领着大军……臣是担心,您叫了个安禄山来。”
他们从安丰军南下,直接在无为那里变成了走水路……是一部分人走水路,毕竟好几万人马,这动静不可能不大。
动静一大的话,也就难免会提醒人家做准备,反而让自己落了后手。
完颜兀术与那孝慈渊圣不是在玩将计就计嘛,那就依着他们,玩个再就计。
刘錡在城里的四万人是如此,他带了三千人从长江直接到了山阴,也是如此。
现在临安的消息每天都有,不但有,而且还很多。
种风遣来的人,枢密院和兵部遣来的人,还有许许多多想要与他说话的人,只一出临安,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人给拦下,然后再把消息送到他这儿来。
所以现在,他心里头跟个明镜儿似的。
山阴距离临安不过半日多些的路程,只要他想,他就随时都可以。
“你担心的不是这个……”一起待了半年多的时间,这人说的是不是真话刘邦或许不一定清楚,他只能辨别得出,他是不是在说假话。
“你是担心,你家那位皇帝的安危,是吗?”
从未听见皇帝用如此疏远的语气与自己说话,陆宰心里头一震,差点就跪了下去。
“陛下……臣不是担心他,而是,您若是当真把他给……那唐太宗文治武功如何?不还是得落下一个千古的骂名!”
“再者,动仪王十一子已经足够了,若是真动了那位,难免会多生出些事端来。”
“官家,您,您要三思啊!”
这些话陆宰早就想说了,他整日待在皇帝的身边,可太知道这位是个什么秉性的人了。
那‘锄奸’二字一出口,孝慈渊圣皇帝的性命便已经丢掉了一半,如今皇帝分兵直来山阴,还传令各地州府拿了赵士程的兄弟们……拿了也就拿了,毕竟是谋反的罪,株连也不算过分,可是皇帝不但没杀,还让人把他们都送来了这山阴。
他是想让这些人一齐死,一齐死在临安百姓满朝文武的面前,如此的话,陆宰便能肯定……孝慈渊圣皇帝是个死人了。
见他如此诚恳,刘邦也算是缓和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塌下来脑袋顶着,老子都不怕,你怕个甚?”
陆宰兀自叹息了声,皇帝命皇城司的人看着中书省,这是防着文官;又先收三大将的兵符再还给他们,这明显也是惦记着武患;
现在连宗室也不放过了,他倒是真成了个孤家寡人。
“去点点人,点齐了没错,咱们便出发吧。”
陆宰领了命去……仪王十子连带着他们的家眷亲属,每户都扯了百来号人进来,大宋立国至今,这案子的牵涉已经算是第一了。
等他出去了,刘邦这才问黄彦节:
“刚才你想要说什么?”
老宦官顿了顿,适才他就想说来着,却因为仪王最小的一个儿子也被带到了山阴,这才临时被打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