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元帅疯了,你难不成也要与他一起疯癫不成?”
“那些百姓们何其无辜?就拿那辛教谕,就是刚刚出去的那老头儿来说,他没有一日不想南逃而去的,但孑然一身也就罢了,一家一族拖家带口哪里走得了多远的路?就算是想回去,终究也是有心而无力。”
“就算是真有人心向着金人,那凡事都得讲个冤有头、债有主,那金人隔着山高水远的地方,若不越了黄河过来,谁能知道他们是个什么王八玩意儿!又哪里会有一心向金的说法?这要怪,还不是得怪你们这些个当兵的无用,连自家祖宗留下来的地盘都守不住,让人给夺了去。”
“趁着现在大错还未铸成,你当把几位将军放出去,待王师进了亳州,也好为自己挣一份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
刘瞻越发的像是一个和尚了,嘴巴里念叨得厉害,但不管他怎么说,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威逼利诱,恳求吓唬,诸般手段都用了个遍,王世忠就是不为所动……不得不说,郦琼这人确实是有一点东西在身上的,光是这份收买人心的本事,就不是常人所能及。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般,其实另一侧的王德几人,倒没有那么的心急了……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人都有些赞同郦琼的话,只不过是不好表达出来罢了。
既然都不把自己当做宋人了,那还留着干嘛?
死了便死了吧,人总是要死的,他们运气不太好而已。
到时候把这些人给收回来,杀又不能杀,还得整日提防他们有不轨之心,想想都麻烦死了,郦琼这办法不算仁义,但终归算得上是有效。
另外一头,一声巨响透过地道里传来,大伙儿都被震了一下,却也分不清那响声是从汉道里来的,还是唐道里来的,王世忠面对着几人,自己撤到了运兵道里头,左右张望了下,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妥,只当是宋军用上了攻城的器械,却不知怎的把动静给闹到了这下方来。
而在唐道的这一边……幸好那群来探索出路的禁军都穿了甲,加上李宝动手之前也朝着里头喊了好一会儿的话,让他们离得远了一些,才没有伤到他们,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人被碎石击中,受了些轻微的伤。
这般威力,更是看得刘邦口水都快掉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用最多的炸药,把泰山给他娘的崩了去。
别问为什么是泰山,当年他们能爬到最高的山,就是泰山。
快哉!
毕竟是在打仗,刘邦也是穿的甲出来,不单是他,连辛次膺都分到了一身的纸甲,此时洞口大露,众人还来不及朝着赵官家行礼,刘邦便把头盔戴了起来,挥手道:
“赶紧前头带路……动静小些,莫要声张。”
此时自然是不担心里面的人会被洪水给淹死了,只是想着那淤泥洪水一出,少不得得阻碍大伙儿前进的时间,而且这甲本来就重,再沾上那些个东西,还没动手,累也给累死了。
他看了眼来报信的王贵:“郦琼虽然有了献城之意,但是也免不了一死。”
王贵眼皮跳了跳:“臣明白,他咎由自取,的确当诛。”
“为什么当诛?”
“因为……”王贵顿了顿,“因为他不该屠杀百姓,百姓是无辜的。”
“不对。”刘邦摇了摇头。
“臣愚钝,还请官家示下。”
“因为,他不应该替朕做主。”
刘邦已经上了马,在进入运兵道之前最后扔给了王贵一句:
“是死是活,他做不了决定,也不能做决定,能做决定的永远只有一人……有些道理你家元帅是明白的,只不过他执拗了一些,你得告诉他,这样做朕心里头既不舒服,也不爽快。”
“哪怕郦琼是在为朕着想,也不行。”
说着,便带着皇城司的人,拍马进了衮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