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药师说:“我自幼长在幽云,时以汉人身份,辽不喜我,常以辱骂取乐之,那年发了荒,西边和北边的辽人不许我们去打猎,东边的女真人也占了自己的地盘,南边的宋国说我们是杂种,三者皆占之地,却是三者皆不管之人。”
“后来萧干只花了些给畜生吃的糟糠,就拉扯起了无数的辽东汉儿抗金,当时发粮的场景,与今日无甚相差。”
“女真人经营这中原之地,竟然将太康这样的地方变成了幽云一样的场景,当真是作孽,作孽啊。”
辛次膺知道他的身份,对于这位叛徒,历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但是今日竟然难得的附和了他:
“观我大宋天下,靖州、象州之地的瑶人,荆襄之地的汉人,江南的叛将,福建的水贼……哪一个不是受了朝廷千般的恩惠?一个个的却不知好歹,专门干些造反的营生。”
“而真正活不下去的人,如这太康民夫一般的,安分守己,卖的是自个儿的力气,活得这般艰难,却也不曾做些违背良心的事儿。”
“中原之地、王化之所,方能教出这样的顺民、良民出来,可偏生是这顺民与良民,过的日子也是最苦的。”
两人又呱噪了许多,才把刘邦给提醒了过来……大伙儿的目的哪里是他这个皇帝,而是他开出来的那十贯钱!
不管他会误会,主要是大宋的富饶,很容易让人忘记这世道的本来面目,他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也差点被迷失了自己的眼睛。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道理本来不甚复杂,就像大宋的招安政策,让许多人牵起造反的大旗,目的只是为了吃份皇粮,而许多老老实实过活的百姓们,反而得不到重视。
但没办法,放牧者的乃至于他这个皇帝,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稳定,或者说是维持稳定,全是温顺的牛羊,偏偏有一头发了狂,放牧者的注意力自然会在那头发狂的畜生身上。
得知道它是没吃饱,还是没睡好,亦或者是想要母畜生了,就像看病一样的对症下药,没吃饱就让他多吃点,没睡好就好让他多睡会儿,发了情就给他安排个配偶,终归是能解决的,比起那些个听话的畜生来说,闹事的畜生,总是可以多得一些的,至少在放牧的人可以接受的程度里,多得一些的。
刘邦思绪飘了会儿,想着要不要一会儿施点恩惠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们这群人……好像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