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说话?”
河兮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一群小野物齐刷刷转头,一齐看向岩洞深处的一道裂口。那里如同洞口一样窄,但也藏得进人去。一颗黑溜溜的脑袋正躲躲闪闪地探出来,呲着牙勉强冲河兮一笑。俨然是一个眉清目秀却英气外漏的少年郎。倒挺好看,只是眉宇间有些阴郁。
花狐也抿唇一笑,“我还在想,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河兮一脸惊讶,“师父,你知道他藏在那里呀?你不早说?”
嘴里说着话,河兮手上不停,速速帮师父束起发髻,动作稍大处扯得花狐直咧嘴,“河兮,你梳个头怎么越来越笨了!”
事了,河兮收起梳子,毫不在意道,“你早该习惯了。”又转头伸手直指探头探脑的那家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出来说话,你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
那少年却只是远远探着头看花狐的反应,不敢轻易出来。对河兮愣头愣脑的指摘置之不理。“上神?”
河兮见这少年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哼了一声,把双手环抱胸前,“不出来?!不出来你就继续躲在里面吧!小心有蛇叮你的屁股。”
花狐听得河兮对着一个少年满口“屁股”,实在羞恼无奈,长袖一卷把她的嘴捂上了。那少年嘿嘿笑着,见花狐不作难他,起身正准备出来,谁知屁股一阵剧痛,被什么咬上了。待他惊叫着翻滚出来,回头一看,转头就冲河兮不可思议地惊叫,“你这小丫头,你是女巫吗,还会召唤灵兽!这蛇不会有毒吧?”
师徒二人都懵了,河兮忙拉开花狐的长袖,飞奔过去,果然就有一条金色花斑的小蛇朝那龇牙咧嘴叫唤的少年吐着血红的信子,攻击性丝毫不因个头小就逊色。
河兮眉间狂喜,“放心,黑眉王锦,没毒的。顶多就疼痒几天。”边说边从腰袋中掏出一只竹筒,小心地对准小花蛇,唇舌间嘶嘶地召唤着。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蛇收了信子,乖乖钻进河兮的竹筒。“你还真是养蛇的女巫啊?”
“你才是巫呢,我只不过跟波斯养蛇人学了几招驭蛇术而已。”
“那你抓它干嘛呀?冷不丁咬你一口,可有得你受的。”
“这黑眉王锦可厉害呢,有它在,方圆十里之内无蛇。带着它等于带了一个超强护卫。我师父灵力损伤很大,一路不太平,我总要有点防御之力。”收好竹筒,河兮从腰袋中又掏出一只药瓶,取了一粒丹药递给少年,“怕疼就吃一粒,乌川丸,可以暂时麻痹你的痛觉。”
少年将信将疑地接过药丸,犹豫了一瞬,自嘲地摇头一笑,一仰脖子把药丸吃了。反正最坏不过是个死,要么蛇毒毒死,要么毒药毒死,还有别的结局吗?萍水相逢,小丫头也不至于要害他性命。
吃了药丸,没一会儿,屁股被蛇咬的伤口果真不疼了,少年眉头舒展开,已面无痛色,对着河兮又是竖大拇指,又是拱手抱拳,半分戏谑半分郑重道:“河兮女侠,来日有机会,我虞谷轩一定报你的恩德。”
河兮扑哧一笑,“瞧你这翻天覆地一张嘴,倒把我的名字听得很准。这么的我就从女巫变女侠了?你就不怕蛇没咬死你,倒被我一颗毒药毒死了?”
虞谷轩挠着头,脸颊绯红一片,怎还好意思说,自己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一番内心纠葛。愣了半晌,虞谷轩才猛然醒悟地撩起后背的包袱,扯下来递给河兮,“喏,袍子在包里,男装女装应有尽有,你和上神尽可以挑选。”
河兮接过包袱一掂,包袱不大,也没几分重量,怎可能就啥啥都有呢。“你叫虞......谷轩,对吧?你是开玩笑吧?这包袱能装一套衣服就不错了,还应有尽有?而且,也没见你穿的多好呀,雪原那么冷,你居然只穿几件单衣。”
说话间,河兮把包袱端到花狐跟前,解开了系包袱的带子,伸手进去接二连三地掏出了很多东西。什么茶壶啊,琵琶啊,长琴啊,居然还有一只夜壶?!
“虞少侠,你这是背着家当闯江湖吗?我算是相信你这包袱应有尽有了,这么能装,一定是个绝世法宝。可是袍子在哪里呢?”
虞谷轩不作声,满眼期待地望向花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