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沐停云呀!”
猛然从床上弹坐起身。
沐停云惊恐地睁开眼,像溺水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紧被子死死不敢放手,浑身湿透大口喘着粗气。
喉咙里火灼似的干渴,上气不接下气的咽下口水,舌根微甜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是噩梦!
沐停云一把抹掉脸上的汗水心有余悸。
翻开被子身体往后挪了挪,靠在床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向后仰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回想噩梦的内容,眉头又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梦中沐停云回到了童年。
夏日的夜晚,一家人在门口开心乘凉,他身体却被陌生的灵魂操控,意识清醒却不能言语不能动弹,无力绝望,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沐停云有些忐忑。
八岁那年沐停云有段记忆完全消失了,记不起任何事情。
据老妈说,那年过生日许完愿望吹蜡烛之后,沐停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方式,行为举止变得很奇怪。
和家里人突然不怎么亲近了,整天一个人躲起来,看着眼前的空气发呆,嘴里整天念叨着什么平行世界,系统,顶流明星之类。
把一家人担心的不轻,四处寻医问方。
在乡下七十高龄,双眼失明的外婆得知了消息,拿着根竹棍一路颤颤巍巍的敲到了县城。
在问完沐停云的情况之后,收集了一家四口穿旧了的毛衣,拆线然后用毛线编了个长命锁。
连哄带骗的让沐停云带上长命锁,沐停云发了一场高烧,喊着我要回家,然后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这件事,后来还时不时被做语文老师的父亲拿出来当反面教材,教育妹妹少看电视。
沐停云之前一直觉得是老爸老妈是编故事吓自己,今天这个过于真实的梦却让他细思极恐。
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7点了。
沐停云想打个电话找老妈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但又怕老妈担心。
身上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放下一下手机,沐停云起床拿了水桶毛巾和洗漱用品,开门看了一眼洗手间没人用。
房子是合租房,另外几个租客都是附近上班的白领,休息日会起得比较晚。
轻手轻脚的到公共卫生间,反锁好门,瞟了眼镜子里一身多余脂肪,未老先衰头发灰白的样子沐停云摇头叹气。
还好身高有189,要不然就是个球。
谁能想到这个看着快40岁二百多斤的胖子今年不满23岁,当年也曾是艺考,文化双第一考进京影表演系的翩翩美少年。
那年少年意气,班上有位女同学被副校长骚扰四下寻求帮助,他是班上唯一站出来发声的。
学校教电影,也教会沐停云现实并不是电影。
被骚扰的女同学进大剧组当了女一号,沐停云成为了心思恶毒不敬师长的反面典型,受尽班上同学孤立排挤被学校劝退。
屋漏逢夜雨,刚刚遭受精神打击,身体又检查出了问题,在家养病蹉跎好几年。
好不容易从双重打击中走了出来,长期服药导致身体激素紊乱,人胖了一圈不说年龄看上去也大了一大轮。
沐停云重新振作,靠着成熟稳重的外貌和敦实的身材,进了一家餐厅后厨做学徒,强忍着身体不适赶到正式出师那天,人晕倒了。
花光好不容易存的一丁点钱从医院出来后,沐停云拿着体检报告光荣晋升“四无四高”。
无车,无房,无存款,无工作,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尿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