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着,陈亚伦拖着寸头往巷子口走去,小弟们手持短棍,一边后退开路,一边随时准备扑上来。
寸头舔了舔嘴边的血,阴狠地说:“呵,你小子真是活腻了!”
“再废话我穿了你!”陈亚伦刀尖压进寸头的肉里,鲜红的血液沿着刀锋流淌。
寸头不惧反笑道:“你杀了我,你今天必死,你放了我,你明天也要死!”
这就是资源贫瘠的塔克拉玛星现状,人人都会为了一点资源、一口吃的和人打得你死我活,这里生存才是最大的难题,而死亡,是永恒的话题。
出了巷口,陈亚伦又拖着寸头走了几步,能看见停放拖拉机的车站了。
他松开寸头,朝他腰间猛踹了一脚,寸头向着侧面软软地倒下去。陈亚伦丢出匕首,延缓后面小弟追击的步伐,自己则朝着拖拉机狂奔而去。
小弟们躲开匕首,再追上去就看见一辆拖拉机腾腾腾腾地喷着黑烟,上了大路后转眼就消失了。
“龙哥,你没事吧?”一名小弟扶起寸头。
被叫做龙哥的寸头摸了摸脖子上的血,嘴里恶狠狠地骂了几句脏话。
“多叫点兄弟,明天去回收站蹲点!敢惹我们猎头帮,他再敢来我就要他生不如死!”
龙哥发下狠话,带着小弟们离开了。
此时开着拖拉机在公路疾驰的陈亚伦,正试图通过深呼吸平缓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他可以说刚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明天怎么样还不知道,有人要找他讨债,有人要找他算账,都躲不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低头看着手套,不管是抓着刀锋的地方还是被刀尖刺中的部位,都没有留下一点划痕,手套的质量超出他的想象。
手套一点事没有,可手套里的手心沾满了汗。
记得过去的老律师用了一句颇为科学的话形容陈亚伦的性格:“这小子属非牛顿流体的!平时看着软乎乎,遇上硬茬,他比谁都硬!”
等陈亚伦回到自家工厂,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他拖来一张捡来的毛毯,整个人仰躺在上面,浑身的酸疼如潮水般袭来。
腰酸背疼,手脚发软,两处膝盖都被磨破了,身上还有一股怪味。
“这捡垃圾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厂区早被断水断电,陈亚伦洗不了澡,之前唯一能照明的台灯也坏了。
陈亚伦取出台灯内部的干电池,发现电池老化严重,内阻增大后电量变得岌岌可危。
在黑暗中思索半天,陈亚伦长长地叹息。
留给他的选择不多,捡垃圾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既然有了手套,可以从工业垃圾那堆里获得更高的收益。
东郊回收站每天凌晨四点会运来新货,只要他早点去,或许不会遇上寸头那帮人。
陈亚伦定了闹钟,打算只睡几个小时就起来抢最新鲜的垃圾。
“睡吧,明天又是捡垃圾的一天。”
四小时后,陈亚伦启动拖拉机,再次腾腾腾腾地驶向东郊回收站。
郊区的道路修得非常敷衍,路窄又陡,经常有工程车渣斗车在路上穿梭,留下满地沙土。
任何交通工具到了这里都只能颤颤巍巍地挪行,唯有陈亚伦一脚油门下去,带着拖拉机极速漂移,没有丝毫顾忌。
工厂到回收站的车程约为一个小时,由于政府取消夜晚路间照明设备,多花了半个小时才到。
陈亚伦转动方向盘,拖拉机拐入东郊回收站大门,下了车,走进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