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遥比陆景足足矮了一个头,挽着陆景胳膊的时候,特意往陆景胸前靠了靠,乌黑亮丽的头发在陆景的胸前磨蹭。
但两人这么看上去,忽略夏遥那张脸,光从身形上看的确十分相配。
一人巧笑倩兮,一人俊美冷漠,怎么看都非常恩爱。
田大山话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夏遥这句话堵了回去。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死死地盯着夏遥,脑子里想到的是要否定陆景跟夏遥两人的关系,但他张开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候,夏遥像是机关枪一样,飞快地说了起来。
“你们田家的人也太恶毒了!”夏遥捂着嘴,用一惊一乍的语气,非常夸张地说道,“知道的以为你们是大公无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公报私仇呢!”
“再说了,难道村里连夫妻俩约会都要管吗?村里人忙里忙外,真有这么闲?”
夏遥嘴上没说什么,但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田大山跟田老婆子故意针对陆景,村里都知道田家跟陆家的关系,田家一直都针对陆家,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们的眼神顿时变得狐疑起来。
田大山没想到自己好好的计划竟然被一个蠢货毁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夏遥,夏遥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们田家人撒谎成性,哄骗大家来后山,这不是耽误大家的活计吗?”
“往小了说,你们是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往大了说,你们是在侵吞共有资产!这田可是咱们的大家的!”
夏遥一个帽子一个帽子地往田大山身上扣,田大山的一张脸立刻耷拉了下来,但他的城府可比程大花深多了,他在片刻后又变得和蔼起来。
“是我不好!”田大山一拍脑袋,“我妈年纪大了,可能是看花了眼,耽误大家伙时间了!”
他说着,还朝着周大队长一行人抱拳道歉:“周大队长,对不住了,我也是记挂着咱们大队的公有财产。”
“但是……”他话锋一转,盯着陆景又说了起来,“陆景这样的坏分子,以后还是不要上山了,这样从祖上就烂了根的人,万一偷猎呢?咱们也不可能每天都派人盯着他。”
田大山贼心不死,还要在大家面前诋毁陆景。
陆景眼眸低垂,并没有反驳,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
但夏遥却在这个时候握住了他的手,抬起脚挡在了他的面前,明明是瘦弱的身体,但在这一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什么叫做坏分子?”夏遥皱着眉,“这件事县里有人定过性吗?我可是听说了,陆老爷子是爱国商人!在抗战的时候把全部家财都捐献给了国家,这样的家族怎么能是烂了根?”
田大山被夏遥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脸色黑如锅底,冷冷一笑:“不是坏分子,县里会派人来搜查他们陆家?会把他们的房子全部收回去?”
“你有证据吗?”夏遥抬起头,眼神清冷,直视田大山,“这些年的错假冤案可不少,再说了!就算陆家真是坏分子,但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县里都没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你凭什么限制?你比县里还要大?”
夏遥嘴巴一张一合,说得田大山反驳不了。
周大队长冷眼看着田大山,眼见田大山额间青筋毕露,这才带着周海洋大步走了上前。
“行了。”周大队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陆景这几年来老实做工,从来没有偷懒过,就算真是有错,他现在也已经改过自新了,咱们大队的人都看在眼里。”
“至于你们。”周大队长看着两脸刻薄相的田大山跟田老婆子,嫌弃地皱起了眉:“田大山,因为你们的胡说八道,耽误了大队这么多人的活计,扣你们十个工分,还有田老婆子,你就跟程大花一块去打扫猪圈。”
田老婆子一听,张嘴就要嚷嚷,还是田大山把她给拦了下来。
陆景始终没说一句话,但路过田大山时,他眼底的幽色更浓了。
夏遥挽着陆景的手,既然都装成夫妻恩爱了,肯定是要装到底的。
陆景浑身不自在,但每当他想拿开夏遥的手时,总会想到夏遥在刚才挺身而出的背影。
犹豫了片刻,陆景也只能任由夏遥去了。
田大山的眼神像是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妈,你确定陆景去了山里?”田大山阴沉着脸问了一句。
“我这双眼睛是远近闻名的尖!我难道还能看错?”田老婆子气得直拍大腿,“就是夏遥那个麻子脸坏了我的好事!”
田老婆子现在回过神来,可算是想明白自己之前听见的是什么声音了。
她气得一直拍着胸口:“要不是夏遥坏我好事,我肯定就找到陆景藏着的宝贝了!”
再不济,拿点野味回来吃也好啊!
田老婆子是越想越生气,而田大山的眼神沉沉的,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回家的路上,夏遥一直都挽着陆景的胳膊,无论谁看过来,她都笑脸相迎。
陆景的脚步更快了,回到家里,陆甜甜跟陆长柏两个小萝卜丁正坐在椅子上乖乖的吃着包子。
陆长柏见着两人相携而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包子都掉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