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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2 / 2)

“小哥?”舒窈端着与灵力相融的药坐在床边唤他,药还冒着热气,她搅了搅,想叫若华起来喝药。若华烧得迷迷糊糊,半睁着眼呼吸急促地摇头,像是烧迷糊了被梦魇住。

他呼出来的气息滚烫,灼得她的手颤了一下,她心中有些急了,连忙摇晃他的肩膀,同时嘴上不停地唤他的名字。

若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神还是放空的状态。舒窈松了一口气,耳边听到若华细细的哭声。

“我是不是要死了?”若华脸色发青虚弱出声,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双桃花眼不再有光泽,反而黯然如悄然枯萎的叶芽。

舒窈抚上他的脸,将他脸颊上的汗抹去,坚定地对他说:“不会,有我在,别怕。”

听了安慰的话后若华嘴唇一抖,发出两声呜咽,手臂一动,他连忙盖住双眼,不让她看见他在哭。多日来的病痛将他折磨得神经衰弱,现在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一下子都发泄出来。

“我怕。苏舒,我不想死。”若华遮着眼睛,小臂上的袖子被眼泪沾湿了一块。他小口呼吸着,摇着头迷迷糊糊地喃喃低语:“如……如果真治不好了,你一定不要告诉我,要瞒着我,那样我……心里总归还有些希望。”

舒窈哑然,没想到他会如此焦虑害怕。

略一思忖后她搁下药碗脱鞋上床,一下掀开被子躺到若华身侧,手臂隔着厚厚的被子轻轻环着他。

她将他的手拿下来,看了一眼他紧闭的双眼,微颤的睫毛被水沾湿后显得更加黑亮。她的脸贴着若华的发,将他整个纳入怀中,她声音轻轻的,第一次这么轻柔。

“我不骗你,你这是小病,我们这趟就是去风吟山找一个神医,他能治你的病,你不会死的。”

病中的人最需要安慰和安全感,当整个身体被包围住时,若华的表情开始有些放松,不再紧紧绷着,却还是有些怀疑,“真的?”

他尚在发热,鼻音很重,体温一直高热不下,迷蒙着哭完后倒有些困倦了,眼睛一下下小幅开合,仍坚持着要听她的回答。

“真的,不骗你。”舒窈见他困成这样,再不能不喝药就睡了,连忙按住他让他别睡,上半身越过他探出床沿摸过药碗来喊了他一声将药喂给他喝下。

若华舒了心,最后费力睁大的眼睛眨了一下,疲惫地缓缓合上。耳边听见舒窈让他张嘴,他听话地乖乖张开泛白起皮的嘴唇,迷迷糊糊就着她的手喝下一碗药,眉头苦得发皱,就这样沉沉睡去。

舒窈守在他床边,唤来小二打了一盆热水来。她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拆开旧绷带清理伤口,上药,再缠上新的。

睡着的若华眉头微微颤抖,大约还是疼的,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不安稳了。

舒窈在烨罗宗时小有名气,因是苏青真人教导出来的,行事与师傅有些相似,八十来岁时便在宗内以强悍闻名。

她那时对剑颇为喜爱,又因为开了剑骨,每每练一次剑道场里的仆从便要扫上许久。她做事全身贯注,练习时虽不会伤到别人,但耐不住她气场强大,身边路过的人都绕着她走。久而久之她的强悍之名便盖过了她师傅,荣登榜首。

再后来遇上不听话乱跑的妖,她随手一个剑身拍过去,弱一点的当场就能被拍得昏死过去,直到后来苏青真人再也不让她去收小妖了,改为大妖。

她似乎与大妖怪特别有缘,然几次遇险也都是栽在了大妖手里,气得她以为自己和大妖犯冲。

在一次剿灭兔子洞的行动中她不慎闯入兔子王的房门,被兔子王修炼了八百年的悍妻当成狐狸精打得找不着北,最后惨兮兮地被她师傅救出来。出来后她师兄师姐们才发现,打得实在有点惨,他们自己医肯定是医不好的,当下将她随便包了包抬去了医仙住处,就是那时候她遇见了梵塊。

她当时吃了止痛的药没感觉有多痛,便四处张望将府上的景都看全了。只因她身上妖气太重,凡人都嫌臭躲得远远的,她便没见到几个人。

后来管家来迎说医仙外出云游了,庄里只剩个小医仙看要不要凑合用用。她师兄们当时急得一脑门子汗,哪还管大医仙小医仙,反正能来个人给治就行了,于是连连点头,叠声说好。

管事于是笑呵呵地递了一块牌子过来,又笑呵呵地退下了。

然而从管事离开到她见到梵塊用了整整两个时辰,等得她止疼药的药效都没了,唉唉地呼痛忍着全身的疼。结果这货气定神闲地坐下,抬眼见到她后先是吓了一跳,再一本正经地蹦出来一句:“哪来的妖怪?”皱眉:“都已经稀巴烂了就不要抬过来了,有碍市容。”

“……”她和她的师兄们满脸尴尬。

从此她见到他必定绕道走。

梵塊年龄不大,只比她年长二十来岁,却已经是悬壶庄的四掌柜。那时的医仙是他爷爷梵羽,他天资出众,年纪轻轻便在医道上榜上有名。

悬壶庄的医者爱好大抵相同,都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难免顺着师者的喜好走,不外乎是些喝茶下棋抚琴的雅好。

但梵塊不太一样,除开那些必备的喜好,他最爱的还是戏。但别看他年纪不大又十分爱看戏,却不爱自己唱,只爱听。但他光自己听也就罢了,随着他名气变大,要求也变得越来越多,便变态地让患者家属时不时来一段,不会唱没关系,他就听个意思,也没指望外行人能唱多好,而他则美其名曰以此测试他们是不是诚心求医。

但,舒窈不知道的是,近几年梵塊的要求升级了,非但没少折腾来求医问药的病人家属,不是要他们唱淫词艳语就是让他们唱爱恨别离的戏,往往虐得亲属哭着过来,又了无生机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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