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半晌无言,轻轻吻在他唇上。实在是心疼得很。
夏诸瞧见了,目光落在燕攸宁的脸颊上看了许久。
她是真的有如此宠爱他吗?
又看向伏缉熙,在公主面前,他也是有够乖的,乖的让人不心疼都不行。
简直判若两人。
然他不是很明白,伏缉熙的性子他如今算是有些了解,却无法理解他会如此听公主的话。
燕攸宁让马车在就近城中停了,将伏缉熙留下养病,又留燕壹在他身边。而后继续赶路,送夏诸往边境。
伏缉熙躺在旅宿的床上,病得昏昏沉沉,夏诸给的药当真是厉害,他这样要离开怕是得费劲了。
燕壹站在屋中,看他几乎已经头脑不清。皱眉想着,等公主回来他会不会病死了,公主到时可会责怪他未将人照顾好?
伏缉熙躺了一会儿,尽力让意识清醒。
“能给我找个医师来吗?”他虚弱地开口。燕壹应下,离开去给他找医师来看病。
实在是他这样子,瞧着不再请个医师来看看就得病死。
人离去,门合上,伏缉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脑袋晕得他险些又栽倒。
扶着床柱才勉强下床,脚步虚软的每一下都像踩在云端那般,仿佛要坠落下去。
尽管他此时手脚无力,却也必须得离开。如今的机会千载难逢。
行至门前,半晌才将木门移开,瞧着院中仅来去的店小二,垂头默默无声寻了一人问到后门所在,由后门离开旅宿。
后街的行人不多,稀稀落落的,他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脑袋晕沉的厉害。
心里叹息,竟也不是颗装病的药,而是真让他病得如此严重。夏诸可是真对他抱着敌意啊。
罢了,如此也才让公主瞧不出破绽。
在街道上寻到一位驾马车拉客的老翁,只来得及向他说了一句“去楚国”便不省人事。
老翁一见是个年纪尚青的少年,病得晕倒在街上于心不忍,将人扶上了车。寻医师来看过后,也不管他是不是方才与燕国交战过一场,险些亡了燕国的楚人了,驾车送他到楚国去。
主要他觉这少年模样灵气漂亮得不行,像山里出来的精灵似的,怎么看也不像心坏的,十分想要怜爱他。
燕壹领着医师回到屋中就不见了伏缉熙,一脸茫然,转瞬便意识到,人怕不是跑了?
病成那样,如何还能跑,难道是装得?
可想着此前他种种病态的表现,是装不出的。真就是虚弱得快没了的样子。
他想不通,沉着脸色打发走了医师,当即离开去与燕攸宁会和。
燕伏边境处,燕攸宁与夏诸说着道别的话,期望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送人远去后便返回,赶往放下伏缉熙的城县。想他病得严重,心里担忧。
然半途与燕壹遇见,说是伏缉熙逃走了。
燕壹就站在马车窗外,一瞬便觉气氛凝滞如起风雪。
“病得站着都要站不住,竟还有心思逃。”燕攸宁跪坐车厢的蒲团上,正捧着杯温茶,话音冷得像雨夜里又飘雪。
“他还真是任何机会都不放过。回去吧,在哪儿逃的。”
燕壹上马车同燕贰赶马,几人回到伏缉熙先前落脚的城县中,那个旅宿里。
复又订了伏缉熙先前休息的屋子,燕攸宁要了壶酒一盘饼饵,坐案后,等候着出去打听消息的燕壹与燕贰。
果真对他就不该心软,一个始终心无主子的东西罢了。指尖拾起一块饼饵,甜香酥软,然咬过一口便觉无味又丢回了铜盘中。
站起身,拉开门,看着庭院里。
两个店小二忙忙碌碌于前厅与后院,燕攸宁看了一会儿走过去。
“前两日可是来过一个病重俊秀的小公子?”
对方回忆了片刻,摇头,“这,小的不记得了。”
燕攸宁在此旅宿歇下,燕壹、燕贰在城中找寻了三日,这日傍晚燕贰于旅宿后门外的长街上遇到一赶马车的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