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见燕攸宁不理她,也知自己所言无理,可她毫无办法,越发哭得凄切。
“阿娘回去吧。”燕攸宁淡淡道。
“你为何不愿和亲?”她忽然几分质问,她至今也无法理解燕攸宁。
“此事不是我和亲便能解决的。至于我不愿和亲,只不过是不愿离开故土罢了。
阿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都问了吧。”
薄姬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又软了语气,“阿宁。”
“嗯。”
薄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含了一眼的泪。燕攸宁抬眸看她离去,站起身来走向窗边。
雨下了多日了,坛中的泥土都被雨水砸得软烂不堪,附着在逐渐萎黄的细草上。
伏缉熙看着她,走上前,担心她真的应下,“公主去和亲也不会有用的,只不过是将自己赔进去。他们只是要燕国。”
燕攸宁正担心着如今燕国的形势,闻言转过身来,看着他这阴沉的光线下也依旧超脱凡俗的模样,又噙几分笑。
拉着人到了怀里,压在窗棂上,张口在他脖颈落下一个咬痕。
“公主。”他一些羞恼。
燕攸宁面带笑意抬头,按下他的头浅浅吻在他唇上却越吻越深入,两人逐渐动情直至互相轻轻喘息着分开。
燕攸宁抚摸着他的脸,眸中冷冽唇角几分淡笑,“去桂国吧。”
又吻了吻他的唇将莹润的水色吻去,拉起他的手转身出大殿。
*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离开燕境。
车厢中,伏缉熙衣襟凌乱敞着小片的胸膛,燕攸宁落了一个吻在他锁骨的黥字上,舌尖轻轻磋磨过。
抬头又捧起他泛着薄红的脸,含笑,“阿玉若是永远都这样听话就好了。”
伏缉熙偏过头,像是含羞带怯的,“公主为何总是这样。”
无法控制的欣喜令他惶惶不安,他为何沉迷其中了。
此时兵马交战的边城甚是混乱。
马车只能避开官道寻着人烟稀少小路进入桂国。
沿途燕壹、燕贰向着百姓打听桂太子匀锴的事情,得知桂匀锴不在国都,而是在邻近两军交战的城池里。
燕攸宁命燕贰买来一副画像,认得了其人,一行至桂匀锴所在的城中,与伏缉熙下了马车。
伏缉熙直到此时才知道,燕攸宁是想刺杀桂太子匀锴,他看着身侧的人。
似是察觉到伏缉熙的担心,燕攸宁抬头看向他。
“既然利用我,怎容得他寿终正寝。”她笑道。
因着战事毗邻此城,街道上的百姓不多,燕攸宁装作是要投奔桂太子,向百姓与商贩打听桂匀锴的所在。
而后得知人现在城门上,如今是暂居在南面的一家旅宿里。
她便欲去旅宿中等候桂匀锴出现,挑明身份约其相见再动手杀了他,伏缉熙却是不同意。
“这般等同以身涉险,若桂太子身边也有武士护卫,公主的安全要如何保障。”伏缉熙拉着她往城门方向去。
“阿玉可是有何想法。”燕攸宁看着他,跟随在他身后。
“我替公主杀了他。”他淡淡道。
燕攸宁挑眉,眼里盈几分笑意,忽然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嗯?阿玉如此担心我?”
燕壹、燕贰一直跟随在两人身后,这场面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或许应该将眼睛拿了,什么都看不见。
伏缉熙僵直了身,垂眸,颊上又有些薄红。
燕攸宁自然知道他是羞得不知说什么,脸颊贴在他背上都能听到那心跳的错乱。
她松开他,含笑,“那就听阿玉的。”
伏缉熙又握上她的手,心里有些想要去亲亲她,碍于身后燕壹、燕贰的存在,什么都没做。
他让燕攸宁替他买了一柄称手的弓箭,燕攸宁便知他所想了。
伏缉熙的箭术她是见识过的,可以说百发百中。
至城门,上下皆士兵守卫,几人于距离稍远的树后躲避。
燕攸宁看向伏缉熙,低声问他,“阿玉在这儿可以么?”
“嗯。”
他应,搭箭满弓,神色冷冽一箭离弦,凌厉的破空声中箭矢刺穿站于城墙上桂匀锴的咽喉,血珠飞溅四洒落下城门,楼上人已倒地,入目血色。
四周兵卒一瞬混乱。
桂君尧不过刚从城门下来走出不远,就见有几人在树后,再往城墙上看去,太子匀锴已没了身影。
一众守城的士兵如惊弓之鸟,大喊着“太子遇刺了!”“什么人!”“有刺客!”
他目色凛冽而又探究地看着离开的几人,辨清了那女子的身份——燕国承阳公主。
太子匀锴回宫后带回一副画像,向王禀明要求娶她。那画像与那树下檀衣的女子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