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今事多纷乱,占据她的心神,此事眨眼就让她忘在脑后。
歇了几日,觉身体又恢复了些便去见燕檀。言要去桂国之事。
“你亲自去,太危险了。桂君尧此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燕檀凝眉,如燕攸宁所预料的,并不同意她此去。
桂国朝政大事皆是由执政宗亲桂君尧操持着,他虽只是丞相之职,权却可比桂王。桂王对他可以说言听计从。
就算不提桂君尧此人的难缠,经过燕洵一事,燕檀已不能保证燕翕会不会伤害燕攸宁了。
他的不同意,十分坚决。
“可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燕攸宁道,“难道真要看着燕国就此两半?这是燕氏先祖代代建立的基业啊。”
“若能保住燕国的完整,我一人之命又算什么呢?先人为守这江山,又送了多少性命。”
燕檀已然无法反驳她的话,微垂着眼辨不出神色,“我不想再失去阿妹了。江山守住却只剩我孤家寡人,那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会有什么事的,阿兄该相信我才是。”
燕檀抬眼,看她因病了一场至今还带着几分虚弱的脸色,“你二王兄他……”
“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燕攸宁道。
燕檀知道,她已下定了决心,没有办法再阻止,默认了,“不论成与不成,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燕攸宁点头。
回高平宫,她与伏缉熙说了此事,他当即要同去。这两日,他似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待在一块儿,形影不离那样。
燕攸宁又让他搂到怀里,“我很担心公主的身体。”
“不过小病一场,已是无碍了。”燕攸宁拍了拍他的背,对他如今这样黏她几分疼惜。
终于那心门还是松动了,这样惹人疼的阿玉,让人狠不下心。
两人乘车离宫,马车上他却恍惚不安。燕攸宁不知他在担心些什么。
至燕国边境要进入桂国时,燕翕带人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为了不引起注意,燕攸宁就只带了燕壹、燕贰,然还是让燕翕知晓了情况,她从马车上踏下,至燕翕的马前抬头看他。
伏缉熙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阿兄。”
燕翕看她苍白的脸色,虚弱模样,半晌无话,是近来的事让她如此神伤,然箭已离弦,早就没了回转的余地。
“阿妹还是选择了太子兄,是吗?”他问,让语气听起来冷硬。
“阿兄为何杀小洵?”燕攸宁还是如往常那样,如同饮时的亲切。
燕翕恍惚一瞬,“我没有杀他,是手下的人自作主张。我让他去怀远县,他在途中遇见洵弟。”
燕洵从无什么威胁。
燕攸宁沉默了一会儿,敛眸,“我并未选择谁,到了如今地步我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也不知选择谁,她更无那个权利去选择燕国下一任的君主。
燕翕的反叛让平静中的燕国又陷入战乱,百姓受苦。今民心所向只愿恢复太平,诛灭叛军。
她抬眸望着燕翕,她是不愿二王兄死的。只愿到时能劝下太子王兄,收回他的职权放他回封地做个闲云野鹤的容侯吧。
燕翕确实未伤她分毫,得到她的回答便带人离开。燕攸宁看着离去的一队人马,越发觉脑袋昏昏,站不稳脚跟。
到底身体还是虚弱未恢复,一路奔波至此略微吃不消。伏缉熙在她身后扶住了她,心疼得都揪起了,抱她回马车上。
坐她身侧将头靠她肩上。
如今这番境况,要他如何舍得离开,如何放心离开。
燕攸宁侧头看他,“阿玉如今怎得这样黏人?”
“喜欢公主。”他道。
“以往不是讨厌我的很,如今又说喜欢了?喜欢哪儿呢?”
她看他颊上又一层薄粉,忽得抬头水色的琥珀眼眸看着她,“喜欢公主,哪儿都喜欢。”
燕攸宁堵住他的唇轻轻吻了吻他,只觉眼前像是只可怜的小猫,又像只讨乖的小狗,如今竟是这样乖软了。
从前可是如只小刺猬,摸一下都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