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沈怀言守约回到公主府,换了身整洁的衣袍等待与温沅一同前往。
梳妆时温沅叫来了小九,“今日可与你春花姐姐熟悉了府内大小事物?”
“熟悉了,小九与春花姐姐学了很多,春花姐姐待小九极好,还让小九日后一起帮着打理公主的花园呢!”
每每提及花园,小九都显得很兴奋,这点温沅倒是看出来了,“你很喜欢那些玉兰花吗?”
“喜欢!”小九毫不犹豫的兴奋面孔让温沅有些意外,“那些花开得很美,让小九想起了曾无意间看到的一片花海,也是那般的洁白无瑕。”
秋月不屑一顾地反驳她:“乡野之花,如何能与先帝亲赐的玉兰相比。”
“公主的玉兰花,是天家恩赐;小九见到的那片花海,亦是大地之礼,如何比不得。”现在的春花与秋月形同水火互不相让。
温沅懒得管她们之间的恩怨,“那你便与春花好好学,日后同她与你梓灵姐姐一起照顾那些花,那可都是我的宝贝。”
这就是得到了温沅的首肯,这让秋月更不满了,明明她才是这个府里的老人,与春花服侍的时间一样长,怎么她就进不得那个花园!
“公主簪这支赤金的簪子吧,看上去华贵不说,又衬公主气色。”
秋月拿起簪子刚在温沅头上比量,就见温沅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毛。
小九性子直,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她觉得这簪子不好看,便也不会给秋月面子,当即拿掉了插在发髻上的金簪。
“一点都不好看,公主今日穿得素净,用金簪反而显得俗气,这支木簪子好,简约大方。”说完便眼疾手快地给温沅簪上。
一来就得罪了秋月,小九在公主府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耐不住温沅和春花都喜欢她,而且这支簪子确如她所说一般,更配这身素色的衣裙。
沈怀言见人出来立马上前,“沅沅真是与我心有灵犀。”
说完人就稍微俯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没想到他今日也是用的木簪子,而且与温沅的同样是榆木制成的。
定南王府内今日人可齐了,温沅的兄长弟弟们都在,温济一见到姐姐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说起了不见她时的苦闷。
“你还知道回来。”温夫人向来嘴硬心软,明明温沅不在府里的时候成日成日地担心,如今见到了却说出这般狠心话来。
为人子女怎会不清楚父母的想法,温沅乖巧上前挽住了母亲,“这里有阿沅的兄长父母,有阿沅在乎的一切,女儿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母亲就别生气了,阿沅这不是回来了嘛……”
说话就说话,还不时摇晃着母亲的手臂撒娇,最疼温沅的温夫人哪儿受得了这样,当即便没了脾气。
“回来就好,省得母亲整日担心你,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可有什么奇闻分享给咱们一家听听?”
在温沅离家出走的这些时日里,温夫人也总算是想明白了,儿孙有儿孙的福气,他们作为父母,只能建议,不能控制,所以现下对沈怀言态度也和缓了,只是还气他私自将女儿带走。
“未来都是一家人,你也别这般拘束。”
“沅沅看起来清瘦不少,可是途中不顺?”定南王满眼心疼,“又或者身边人照顾不得当?”
说这话时定南王眼睛明显看向了沈怀言,面露不满,他可是记得女儿在都城时不是这病殃殃的模样。
温沅见情况不对,又攀住了父亲的臂弯,“女儿不敢欺瞒父亲,旅途中沅沅遭歹人暗害,身子险些落下残疾,幸有怀言不辞辛苦为女儿寻来解药,也多亏了春花与另一位朋友照拂。否则今日父亲都见不到女儿了……”
动情处落下眼泪,看得家里人好生心疼,听到这番话,定南王对沈怀言的态度也暖和不少,“如此还真是多亏了怀言。”
“是啊是啊,听得长兄心惊胆战的,幸好有沈公子,沈公子如今可是咱们定南王府的贵人了。”温溪偏疼弟妹们,现下估计也因为这件事将沈怀言当成了自家人了。
晚膳后定南王带走了沈怀言,温夫人也硬要带着温沅在后花园里走一走,“阿沅啊,母亲知你心意,你走的这些时日母亲也想明白了,你的将来无人能够代替你去完成,所以母亲也不会再阻碍你的婚事了,你大了,一切全凭你自己做主吧。”
“多谢母亲的体谅,阿沅这次错了,不应该离家出走,但母亲……怀言真的很好,他懂我、敬我、爱我,我们日后一定会幸福的,就像您与父亲一样。”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一切都是会变的,只不过变成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