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歧看向盛明麟。
盛明麟道:“我不会功夫,也不大懂江湖规矩,我想问问,你刚才这种单独说话的功夫叫什么?是独门的吗?”
陆无歧道:“叫传音入密,也不算是很独门的功夫,别的门派也有会的,但是……我们这一门的传音入密,只要传得时候不被人看到嘴动,就算是高手也是察觉不到的,但别的门派的传音入密,只能防备普通人,但凡会些内息的,甚至不会内息的,只要稍微留心,虽然不知道在传什么,但是会感觉到……就是类似不远处有蚊子嗡嗡,若有若无地听到那种感觉,就会知道别人在说悄悄话。”
盛明麟点了点头:“这种功夫,可以教给旁人吗?”
“当然不行了!”陆无歧道:“这是我们独门的功夫,安身立命的本事,怎么能教给别人呢?”
“哪里是别人?”盛明麟无比真诚地道:“都是保护皇伯伯的兄弟们,都是一家人。”
他拍拍他的肩,道,“无歧,你想啊,你的父辈祖辈都只在江湖中混,上不为朝堂所知,下不为百姓所知,明明起于汉朝,绵延千年,比诸朝的国祚都长,如此了不起,却从不曾青史留名!”
“如今到了你,你就算再怎么擅长训鸟雀,再怎么聪明,把门派发展壮大,让长目飞耳楼的耳目遍布天下,也仍旧只能算小打小闹,最多只能说一句不是败家子,却绝对称不上光宗耀祖。”
“而如今,太祖爷驱逐异族,光复汉人江山,如今又明君在位,志存高远,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你我因神鸟结缘,一见如故,情同兄弟,这很难说不是天意。你难道就不想与我一起,在皇爷的治下,携手共创一个升平盛世,让历史上写上你我的名字?”
陆无歧看着他,欲言又止。
盛明麟想说服什么人的时候,是真的特别真诚。
就是那种,我明明知道你说这些是在拉拢/忽悠我,但我还是忍不住被你打动,想要吃下你画的饼。
他还维持着最后一分理智:“可,可是这跟传音入密有什么关系?”
盛明麟道:“有一句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算农人种田,也是要讲究方法,改良农具的,并不是一味的下死力,那,身为侍卫暗卫,如此重要的位置,又怎么能只会功夫就成了?怎么能不拥有如此有用的神技?”
他看着他:“一个人想报国,不一定要做最风光的那一个,而是应该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为国效力。就比如我,开疆拓土是很风光,可我不擅长打仗,我便可以读书入仕治国安民。你觉得你所在的位置不起眼,但愈是不起眼的地方做出大事,才会格外叫人敬仰,更何况,就算一时默默无闻,却也是帝王身边最亲近的人,你的每一分努力,都是明主励精图治的基石……”
陆无歧完全被忽悠瘸了。
他没想明白这会儿只是他的家传绝学能不能教的问题,盛明麟为什么直接说到暗卫身上了。
他只知道他被盛明麟说的心潮澎湃,立马咬下应下了:“好,我教!顶多被我爹揍一顿,反正我一百八十代单传又还没有生下儿子,他又不能打死我。”
“不会的,”盛明麟道:“到时若是伯父来了,我与他解释,长辈的观念通常有些保守,虽然安全,却也无趣,我们年轻人,应该多一些锐气,大胆开拓……”
秦江白和霍沉昭默默听着,内心暗忖:别画了别画了,饼太大吃不下了。
但陆无歧激动地脸都红了,那架势简直要把盛明麟引为知音:“你说的对啊,我爹就是啥都不行不对,啥都不让我干……”
秦江白两人:“……”
咋说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外头珠珠和沈凌绝嘻嘻哈哈地,盛明麟觉得也差不多了,简单定了定,就带着陆无歧出去了。
珠珠正把点心放在手心里,然后手儿伸得长长得,沈凌绝在后头搂着她,给她护着脸。
盛大威风就高高地飞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一低头,衔走了团子手心里的点心,再原地空中蹬腿倒飞回去,团子就会兴奋地呀呀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