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认我是爹爹,就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刘昌平如同逮着了什么救命稻草,那张苍白的脸上陡然爆发出最后一丝生机。
他拼尽最后一丝全力,挣脱了周围侍卫的束缚。
站在远处的严承怀眼见这一幕,刚要说点什么,被林年年制止。
“严大人,能否让我跟这位刘员外单独说两句话?”林年年道,目光灼灼,严承怀沉吟半晌,最终答应,只道:“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足够了,多谢大人!”
“年年!”眼见严承怀放话,刘昌平不管不顾的抓着林年年的衣角,压低了声音,神色癫狂而又激动:
“我跟你说,我们刘府的家里还有不少。”
“我承认之前一直是刘府苛待了你,只要你把我救出去,跟严大人求求情,我一定让你正式认祖归宗。”
“你不是一直想要爹娘吗?到时候我一定告诉全奉城的人,你林年年,就是我刘家唯一的嫡女!”
“对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刘雨柔?”
“这好办,只要你一回家,我立马让人把他下嫁出去,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碍你的眼!”
“只要……”刘昌平压低了声音,往严承怀那边瞄了一眼,苦苦哀求,“只要你帮我跟严大人求求情!”
“就说我是被逼的,我对此也不知情!”
“刘员外,你这又是何苦…”林年年夺回了这具身子情绪的主导权,她看着在自己面前卑微到尘埃里的刘昌平,还是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说的对,刘员外…”
“我当初是很想有一对爹娘,有一个完整的家。”眼看着刘昌平眼中希望越来越盛,林年年继续道。
“当时在我听说自己是刘家真正的嫡女时,我还暗自高兴,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亲人,那时我的爹爹新丧不久,我还抱着希望来到贵府…”
“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呢?”
“刘老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警告我。刘家真正的嫡女只有刘雨柔一个,让我不要痴心妄想。”
“刘璋辉歧视我,认为是我惹得刘雨柔不快,处处找我麻烦。贵府的奴仆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从外面来的山鸡配不上贵府的一切,处处给我冷眼。”
“以至于到最后,变成了把我囚禁在贵府的一个柴房里,不准我出去,怕我丢人现眼,送饭更是全凭贵府主仆的心情。”
“就算这样,我还是心存希望。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才引来这一切。”
“可是刘璋辉的到来,彻底断了我的念想。”
“他说,我不过是刘家的一条狗而已,一只在外厮混多年的野犬,也想回到主家,飞上枝头变凤凰么?”
“他说让我去照照镜子,一个整天与死尸为伍的女人,身上都散发着尸臭味,见了我都恶心,我和我那短命鬼林老爹一样,是个怪胎!”
一字一句,都是原主亲身经历过的。林年年平淡的吐出每一个字,每往下说一句,刘昌平的脸上便暗上一分。
那时的原主,身上都是伤痕,是刘璋辉打的,是仆人的踢踹,没人能为她发声,她在刘府,宛如一只丧家野犬。
而原主,也终于是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