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褚菘蓝也好奇:“这荔枝是广省的吧?怎么千里迢迢来到这的?”
云苓故作高深地解释:“有车队专门从各地运过来新鲜水果,每车都放了几大箱冰块保鲜,准备运到邻国毛子那儿换外汇。车队的人私下多采购了不少,卖了一路赚些外快。”
黑市里有不少货物都是公办购私贩卖出来的,其实也就是不被允许的投机倒把。
但市场需求量大,正如马克思资本论里引用过的一句话: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
但云苓不去黑市,只是借个名头罢了。
褚菘蓝倒是去过几次,用钱兑换些票据,上周刚买的自行车就是用在那儿换来的自行车票买的。现在她们三人都有了自己的自行车,去县城邮寄办事方便许多。
但钱莉是不知道黑市详细情况的,只有耳闻,并没见识过。
褚菘蓝见她一脸迷茫,于是附耳小声解释了一番,她听完眼睛瞪得溜圆,感叹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但看了看水果,又犹豫地说:“下次带我一起去呗,我也想换点新鲜水果吃。”
云苓自然同意,不过还是说道:“我近期不会再去了,毕竟这种水果也是走大运才能碰到一次。一般倒是有农户去山上摘野果来卖,你要是喜欢,我下次上山采药就能给你带回来一些。”
“现在这季节,正是沙果树结果多的时候,你要有兴趣,我和云苓采药的时候带你去玩。”褚菘蓝也如是说。
钱莉自己一个人不敢山上,毕竟从小在城里小洋楼里长大的,没去过山里,只会趁着婶子们人多一起捡柴的时候在周围晃晃。
而云苓她们采药也是正事,基本上有目的性地按路线走,不会随便闲逛,所以钱莉跟着去了一次之后就懒得动弹了。
故而这次,她只斟酌片刻就同意了:“行啊,我好久没上山了,得多捡点柴火才行。”
褚菘蓝用这只鸡做了白斩鸡,因为她发现云苓每次买的鸡都比一般的鸡肉更加好吃,肥美不腻,鲜嫩多汁,肉质不柴不老刚刚好。
而白斩鸡则是最能体现出食材本身优势的菜肴之一。
鸡身擦盐入味,冷水下锅白水煮,煮好后马上用凉水浸泡。
酱料也很简单:锅里适量油,一小把花椒冷油下锅,微火炒至花椒呈深棕色,然后滤掉花椒,用滚油炝香蘸料——其实就是香葱切葱末,姜蒜擦茸,葱姜里加两勺盐、适量煮鸡的鸡汤和几勺酱油即可。
这样一道白斩鸡就做好了,这其实不是北方的吃法。但褚菘蓝好吃,去一个地方就学几道菜,一来二去大江南北的特色菜系都摸了个遍。
云苓每每吃得大快朵颐,然后毫不吝啬地给予最高评价。
她是真的佩服褚菘蓝,一个青年女性,走南闯北,会点武术防身,精通中草药,厨艺又如此之好。跟人家比起来,自己只会埋头苦学也不算什么厉害的事儿了。
钱莉完全埋进饭碗里,一边蘸着酱料品尝白斩鸡,一边不断往嘴里塞着另外一盘肉炒酸菜,忙都忙不过来,更别提腾出嘴说话了。
她囫囵咽下嘴里那口香喷喷的鸡肉,对褚菘蓝说:“菘蓝姐,要不是怕累到你,我可真想出钱和你搭伙吃饭了。”